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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隻雄獸是個狠的,一上來,就直接踩了釘板,血水從對穿的傷口“吱吱”地往外冒,紅了鐵板。他卻是隻在開始皺了皺眉。之後,再沒有吭一聲。
獸人多豪勇,但能做到他這樣的,也不多。
到了現在。五天過去了,這塊鐵板上的釘子已與他的傷口長在了一處,露出的一小截還生了鏽。
“你還好嗎?”最開始醒過來的那名獸人,猶豫了一下,走近了一動不動低垂了頭被糾結的紅色長髮遮擋住了臉的獸人,低聲問道。
他擔心這人會不會像小華一樣無聲無息地死了呢?
如果,真死了的話,他得懇請搬屍的獄卒將他也拖出去。囚室太小,而裡面的人卻多,環境如此惡劣。屍體留的時間長了的話,要產生瘟疫不難。
那人一動不動,他又走近一些,隔著那個釘板,伸手想要去探他的鼻息。卻對上一雙狠虐的眸子。
五天的折磨與傷痛消瘦了他的肌體,讓他嘴唇乾枯褪皮,下巴與唇上方長出了青色的鬍鬚,膚色是病態的灰白,唯有一雙眼睛像燃燒著熊熊大火,明亮得嚇人。
雄獸退了回去,與其他人坐在了一起。
死氣沉沉。沒有人交談。這是一群失去了希望,等死的人。
他們中有些目光呆呆地望著門口的屍體,猜想著,自已哪天也會被拖到那裡去。有的望著鐵柵欄外的幽暗過道上昏黃的小燈,等著今天唯一的一餐飯食。而其中幾隻臉孔還算乾淨的少年雄獸則蜷縮著身體緊貼著牆,帶著神精質的驚恐之色。更有兩個嘴巴開開合合,無聲地念著什麼。
“嗒嗒嗒”的腳步聲傳來,照例來了一隊獸人。打頭的四隻肥胖猥瑣,各提了兩個木桶。在獄卒上前開啟門之後,進來六個人。用鐵鉤子一下扎進地上屍體的胸肋上,而後拉著另一頭的鏈子,像拖死狗一樣出了囚室,在地上留下血蜿蜒的血跡。
“你們這群骯髒的臭蟲,快來吃。”將木桶往裡上一放,兇狠地朝著裡面喊到。
囚徒們挪動著虛弱的身體,撲上來拿取今天唯一的口糧。
有兩個桶放著發黑乾硬的幹饃,咬起來像石頭一樣。第三個桶是渾濁的水,裡面漂著個破碗。最後一個桶裡是被啃食過的肉骨魚頭之類的,本該是用來餵食家畜用的東西,卻是囚徒們最喜歡的美味。
在鐵柵門外看著他們狼狽進食的獄卒們,評點取笑著他們。
吊起來的獸人像是對外界的聲音與響動全無所覺,直到,有人走近了他,並將一塊饃伸到他的臉下。
他又抬頭,看到是一隻臉色蒼白,笑得比哭還難看的少年獸。
“我吃不下。”少年獸牙齒在打顫,像受驚的豚鼠一樣望了望鐵柵門外的獄卒,與他們中的幾隻目光對上後,立馬渾身都抖開了。“你吃吧,明天,我就會和小華一樣了。”
紅髮的獸人看了他一眼,張開乾裂的唇,咬上那塊饃。
少年獸放開了饃,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牆角根,再次縮成了一團,將臉埋在了膝蓋上。
小華,昨天早上吃過早飯後,就被這夥人拖走了,等到傍晚回來時,下身體是血,臀部更是鮮血淋漓,神志昏迷。到了晚上發起高燒來,不停地驚叫夢囈,像是迷失在噩夢裡走不出來了。到了清晨,終於安靜了,卻原來是死了。
另兩隻死的,也是與少華差不多的狀況。
小華與這兩隻好歹回了趟囚室,同去的還有三隻卻是沒有回來。年紀最大來得最早的易哥喃喃著說,那三隻定是當場就死了,所以直接扔了給訓養的猛獸當了食物。
嘴唇太乾,只微微一動,就裂開了口子,血水沾上了黑饃。沒有口水的浸泡,饃幹得像沙子,硬得如石頭。就算是如此,他也用堅固的牙齒慢慢地咬著,然後一點點地吞嚥,乾燥的顆料物刮痛了食管的軟肉,他也堅持不懈。
看到大多數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木桶被拎了出來,那四個胖子站在過道一邊,指點著室內幾隻雄獸。
“這隻,挑這隻。這隻別看臉髒,我敢打賭,一桶水下去,再拿刷子刷刷,模樣一定不賴。”
“說起來,還是昨天那一隻漂亮,可是不耐操啊,只過了一夜,還是死了。”
“一隻對付那麼多隻,不死才怪。”
那群獄卒從鵪鶉一般擠在一起的囚徒中,將之前早就看好的幾個一一拎了出來。
“不要、不要、我不要”之前給了紅髮獸人一個饃的少年雄獸失聲尖叫起來,臉上糊滿眼淚鼻涕,慌張地劃拉著手腳,想要抓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