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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剛熬好的薑湯,嫂嫂喝了暖暖身子。”
吳宏小心翼翼的把薑湯放在桌上,然後退了兩步,識趣的並不靠近,免得楊曼又尷尬。
楊曼坐起來,端著碗喝了幾口,其實她一向討厭姜味兒,但是吳宏一片好意,實在不好拂卻。一碗姜 湯喝完,放下碗的時候,一抬眼,卻看見吳宏還站在那裡,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叔叔,請坐。”
吳宏看了看她,面上有些歡喜,卻不說話,只是依言坐了下來。
楊曼看他坐下,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低下頭避開吳宏的目光,不料這一低頭,才發現身上的衣服竟然早已經被換了,她不由得一驚,拉了拉衣服,耳根子漸漸紅了起來。
吳宏見她突然低頭拉衣服,立時便反應過來,面上微微赧然,卻還是道:“嫂嫂莫驚,落水之時,恰逢弟經過河邊,便請這船上的船孃將嫂嫂救上來,為嫂嫂擦洗換衣。”
楊曼尷尬的抬起頭,雙手也從衣服上移開,目光遊移道:“突逢大難,幸得叔叔相救”說到這裡,她腦子突然清醒了些,“叔叔何時回來的?怎麼正好經過河邊?可曾將春桃和車伕救上?”
雖然推測出事實,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從吳宏口裡得到確認。
吳宏似乎早就知道她會這麼問,從容答道:“已歸多時,只是不及到府上拜望嫂嫂。春桃和車伕已被他人所救,請嫂嫂勿要擔憂。”
楊曼若有所思,果然她心思起伏如潮,竟不知說些什麼,只能定定的看著他,吳宏也不怯,直直回望。
四目相對,一時間這小小的船艙裡,竟然有了某種時光停滯了一般的氣氛。
“跟我走吧”
良久,吳宏的聲音才似輕嘆般的響起,在這窄小的船艙裡,分外清晰。
楊曼心中一顫,眼眶微微發熱。
“我不能”她咬著唇,聲音幾乎是從齒縫中吐來的,“你也不能”
吳宏沉默了,他緊緊的抿著唇,臉部一向柔和的線條,似乎也變得堅硬起來。他不說話,卻也沒有反駁自己的嫂嫂,這是他對她的尊重。
能與不能,只在一念之間而已,只是他想得明白,而她不明白。
楊曼看著他,心裡微微的絞著,有些隱隱約約的痛,讓她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叔叔,公公已為你與范家訂親,聽聞范家姑娘溫柔嫻淑,知書達禮,與叔叔極為相配”楊曼一字一句,似乎是用盡力氣才從喉嚨裡擠出來,她的心絞得更痛了。
吳宏抬起眼,直直的看著她,嘴唇動了動,吐出一句:“不求傾城貌,但求知心人。嫂嫂,世間佳人千千萬,知我吳宏者,唯嫂嫂一人而已。不得知心,弟寧願終身不娶!”
他的聲量並不高,甚至可以說是柔和的,但是語氣卻堅定得如風侵萬年而不倒的山岩。
楊曼的腦海中被他的聲音震得轟轟作響,幾乎就要撐不住身體。
“叔叔如何斷定我是叔叔的知知心”
“若不知心,兄長去後,弟與嫂嫂因何夜夜相會與對雨閣?若不知心,嫂嫂如何看懂弟那一紙硃砂?若不知心,弟為何會”
吳宏頓了頓,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只有微微發紅的耳根,顯示出他內心的激動。
楊曼怔了怔,這時她才明白,原來陪她度過初穿越時的那些不安與彷徨的日子的人,那個讓她漸漸安心、漸漸平靜的人,那個讓她從最初的絕望迷茫中走出來的人,竟然就是吳宏。
“居然是你”她呢喃著,漸漸失了神。
她想起那一段日子,自從知道自己穿越這件事並不是一個噩夢而是現實之後,因為迷惘,因為絕望,她曾經試圖再次自殺過,但最終還是沒敢下得了手,因為她沒有勇氣將利器刺進自己的身體裡,哪裡是刺破一小片肌膚都不敢。
舉目四望,沒有她認得的人,也沒有人認得真正的她,在這個穿越後的世界裡,她舉目無親,孤獨無依,房間的外面,還設著白幡靈堂,上面供著的,卻是她根本就不認識的人。
她不知如何是好,她不知道要怎麼在這個完全孤立的地方活下去,她的心事沒有物件可以傾訴,沒有依靠,沒有目標,她就像在沙漠中迷途的旅人,找不到方向,隨時都面臨著死亡的危險。
她害怕面臨未知,但是更怕死。
每到夜晚,悽風陣陣,她嚇得整夜整夜的睡不著,直到她無意中發現有個對雨閣,那裡風景不錯,離院子也有段距離,關鍵是一到晚上,那裡就沒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