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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極是清冽,尤其是蟾蜍噴水的時候,粗粗的水柱噴射到半空,分化成無數細小的水珠洋洋灑灑的墜落,陽光下折射著異樣的光彩,很美。池塘周圍的草地上,被打得一片溼,草葉看上去更綠了。水裡的游魚像是被驚動了,在水下歡快的游來游去。
“這時候不彈上一曲,我的心都癢了。”王秀娘輕輕的笑著。
便有品香端了清水來,讓她淨手焚香,可兒隨便將抱在懷裡的一架古琴放在了琴臺上。
楊曼沒看到吳宏,失望之餘,也收了心思,端著茶盞笑道:“那我可得一飽耳福了。”
陸氏也不說話,只是微笑著將目光在兩人的身上轉來轉去,顯見心情是極好的。
王秀娘坐定,伸手挑了一根琴絃,發出一聲低低的清鳴。
“好琴。”陸氏突然驚歎一聲,然後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我不該出聲。”
是的,彈琴的人要淨手焚香,聽琴的人也要凝神靜坐,古時,彈琴是一件很莊重的事情,聽琴更是一種儀式,不但不應出聲,連偷聽都是不被允許的。所以才有人說,彈琴的時候如果有人偷聽,琴絃就會斷掉。
王秀娘衝她一笑,閉著眼睛靜坐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始慢慢彈奏起來。
楊曼不懂琴的好壞,更不知道她彈的是什麼曲子,但是她懂得欣賞美,無論是那如流水般潺潺的曲聲,還是那纖纖十指在漆黑色的琴身上移動時那充滿跳躍感的動作,配上王秀娘秀美無雙的容貌和端莊雍容的氣質,都帶給人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古琴的音量其實很低,要靠近了才聽得清楚,但是那種積累了千年文明才能產生的浸透感,卻讓琴音顯得特別空靈遙遠,彷彿它的聲音並不是從那七根細細的琴絃上產生的,而是從遙遠的時間、空間裡隱約傳來。
這正是自己永遠也比不上王秀孃的地方,不止王秀娘,包括陸氏,還有她的那些小姑子們,她的婆婆、嬸孃們
是的,在楊曼的心裡,她始終不能忘記這一點,無論她和這裡的生活融合得有多麼完美,但是始終存著一個無法彌補的遺憾,那就是歸屬感。
不,準確的說,楊曼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對這個家族有了一絲歸屬感,但是王秀孃的琴聲卻讓她突然明白,那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美麗誤會。
“曼娘曼娘”
幾聲呼喚讓楊曼從迷茫中回神,有些反應不過,愣愣的看著王秀娘。
王秀娘噗哧一聲笑了,道:“難道見著曼娘這模樣,莫不是我的琴彈得太好,讓你入迷了?”
原來,王秀孃的曲子已經彈完了,便和陸氏解釋說她這琴是出自唐代制琴名家雷文之手,說了半天,見楊曼沒反應,這才發現她竟然走神了。
楊曼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一紅,順水推舟道:“是啊,秀娘你的琴藝真是太美妙了,聽得我都入了神。”
陸氏在一邊捂嘴輕笑起來,笑到一半,突然道:“咦?那是什麼?”
原來,她不經意間看到身邊的茶几下,竟然有一個紙團。
楊曼正覺得尷尬,馬上借坡下驢,撿起那個紙團,一邊打來一邊轉移話題道:“讓我看看這是什麼?婢女們真是會偷懶了,打掃屋子都不乾淨。”
紙團一開啟,她傻眼了。看不懂,字型很漂亮,寫得像畫了朵花兒似的。
陸氏探過頭一看,又是一聲驚歎,比剛剛聽到琴音時的驚歎還大聲。
“是梅花篆,竟然還有別人會寫梅花篆?”
“梅花篆?”楊曼有些好奇,聽上去也是一種篆體字,用梅花來形容還挺合適,那字就跟朵花兒似的。
陸氏從楊曼手裡接過去,仔細欣賞起來。一邊欣賞還一邊解釋:“這是一種古篆,漢時被奉為收藏佳品,可是唐時因有個會寫梅花篆的人得罪皇帝,皇帝大怒之下,下令抓捕所有會寫梅花篆的,因而自唐以後,會寫梅花篆的人便不多了。這字也不知是誰寫的,頗有些功底,怕是下過七八年苦功的。”
這時王秀娘示意可兒收好琴,聽陸氏這麼一說,也來了興趣,湊過來看了看,便道:“這字我幼時在家也看到過,只是不認得,原來還有這麼好聽的名字。哎,上面寫的是什麼?”
越人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落款是開籠人。”
陸氏輕聲唸了一遍,臉色微微一紅,好一會兒才道,“這兩句是出自《說苑》的越人歌,也不知是哪個無賴子寫的,竟丟在這裡,叫我們給看見了,真是羞人。”
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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