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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子莫若父,此事關係重大,他性情太過於耿直,必然難以保守秘密,萬一引起別人的疑心就不好了。〃倪源苦笑著搖了搖頭。〃而且這孩子的心腸太軟,我若是不隱瞞著他,他必定不能同意我的行事。〃
別的尚且不說,他與遼軍達成秘密協議,將自己的女兒倪曄琳和夫人留在京城,交到遼軍的手中作人質的行為他就絕對不會贊成。
無論這個嫡母和妹妹平時對他如何,他也不願意讓她們受這樣的苦。
〃少主平日裡對主公恭敬有加,必然是不敢違背主公的意思的。〃盧奇凡道。
〃他是不敢違背,只是必然又要多生事端了。不如干脆就讓竇峰到了墉州再說。〃倪源忽然笑道,〃我一生行事可謂陰險狠辣、歹毒刻薄,謀略佈局都無所不用其極,卻料不到偏偏養出了這樣一個兒子。〃他言語之間似乎是有幾分的失望,可是神情卻是極其的自豪。
〃廷宣他宅心仁厚,這樣也好,將來我打下這個江山,遲早要交到他的手上,他的文治武功都是上上之選,將來必定是治世守成的明君。〃倪源雙手支撐在城牆上,意氣風發地看向遠方,〃等我平定了這個天下,替他把隱患都拔除個乾淨吧。〃
太陽昇了起來,投射在倪源微微側過的面容上,那深刻俊朗的五官被勾勒出極端的陰影和光亮,兩極的色彩使得盧奇凡看不清楚自己主人的神情,可是他能夠想象,那必然是極端的自信和高傲。他深深地低下頭去,心悅誠服地說道:〃主公算無遺策,屬下佩服。〃
〃少主,事不宜遲,如今我們墉州的十萬子弟兵都在整裝待發,就等著少主回去,只要我們扼守住關口,遼軍有所顧忌,必然不敢南下,頂多只能夠在京畿一帶徘徊搶掠。只要等到主公攻陷南陳,帶著那個沒用的皇帝班師回朝,到時候,甚至可以兩面夾擊,將遼人消滅在城中。〃竇峰在倪廷宣的耳邊說道,話語之中的興奮之意難以掩飾,〃到時候天下歸依,皇圖霸業指日可成!〃
“皇圖霸業”倪廷宣喃喃道,他的書不停地顫抖起來,手中那一片信籤似乎重逾千斤。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有野心以及絲毫不遜於野心的才華的人,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在這樣的時候,選擇發難。如今的齊京之中
他猛地調轉馬頭,他要回去,他必須得回去。
“少主,少主!你要去哪裡?”竇峰急忙拉住倪廷宣的馬韁。
“父親,父親他怎麼能夠如今她還在那裡,還有妹妹都在那裡”倪廷宣的語調因為突如其來的傷痛而變得急促走調。
“已經來不及了,少主。”竇峰緊緊的拽住倪廷宣的韁繩說道。
可是那眼神裡的沉痛和傷害,讓竇峰不敢、也不忍逼視,他低下頭去,低聲說道:“少主,一切都晚了,如今如今遼人肯定已經破城了。”
已經破城了!!!
倪廷宣剎那之間臉色蒼白,這冰冷絕望的宣判讓他瞬間萬劫不復,“一切都晚了”他喃喃地說道。
手中的信籤飄落下來,一陣寒風吹過,將那銀白色的信籤捲起,夾雜著潔白的雪花,縱橫飄飛,如同冬日裡的蝴蝶,絕望的展開翅膀
他回過頭去,天地間白茫茫一片,看不見盡頭,也看不見道路。
太后薨逝
蘇謐回到宮門,只覺得滿身疲倦,短短一個月的離別卻像是漫長的時光,漫長到連踏進這個熟悉的門檻,都覺得恍然如夢起來。
確實像是在做一場夢,不然她怎麼會又一次看到那樣熟悉的身影呢?
他正在小心翼翼地扶起一株新近移植的花木,聽見門口的聲音,他轉過身來。
於這樣一個盛夏的黃昏,於這樣不足數尺的距離,於這樣失落而又滿懷希冀的心情,兩人恍惚對視,他的臉上顯出喜色,溫暖的笑容讓陳年的舊傷痕都淡化了起來。
一種想要哭泣的衝動忽然就湧上蘇謐的眼角,她快步走進殿門,帶著長久未曾感受到的充溢著喜悅和希望的心情,撲到他的懷中。
為什麼回來了?蘇謐想要這樣的發問, 可是話到了嘴邊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大師他前去雲遊四海了,我實在不是那般超脫世俗的人,自然是要回來這俗世紅塵了。”陳冽卻像是看出她的想法一般輕鬆地笑道。
大師?蘇謐有幾分疑惑這樣的稱呼,陳冽難道沒有拜枯葉禪師為師。
看出蘇謐眼中的疑惑,陳冽解釋道:“枯葉禪師雖然對於我有授業之恩,終究不是我的啟蒙恩師,而且大師十成的功夫,依我這愚魯不堪的資質,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