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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清亦步亦趨地跟在顧玄身後,看上去似乎是成了這位落魄影帝的貼身助理。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從來不曾用過太多心思,安城並沒有覺得心涼,他只是將目光移轉開去,卻是正正對上了祁嚴的眼。
祁嚴笑了笑,桃花眼看上去有幾分譏嘲,他將劇組特意訂製紙巾盒轉了個面,將劇中的一句話對準了安城,上頭寫著:“只有我,想要用一輩子對你真心。”
那是安城的臺詞,是錢影聲對他這輩子唯一一個宿敵說的。
那臺詞裡頭帶著什麼樣的感情安城已經有些記不分明,可是眼下他卻是能夠清清楚楚地聽得見心底砰然而動的聲音。
一下一下,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力度。
他不敢再看了,再看下去,怕是就要徹底露餡了。
饒是影帝,也不敢在這種時候被人考驗。默不作聲地抬起手喝了一口水,就見祁嚴對旁邊的助理微微頷首,助理心領神會拿起話筒:“歡迎大家來到《莫忘》首映會現場,前番我們曾經開過一次宣傳會,而這次我們將開創一個先河,便是在首映會結束邀請大家親臨首映現場,與我們的主創主演一起觀看這部影片,希望能夠給大家帶來更好的觀感體驗。”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上次他們被叫過來,其實等於是給鍾明西開了個新聞釋出會,那麼這一次祁嚴就算是將人情還了,不僅僅是將《莫忘》的人氣一遍遍地捧了起來,同樣給了他們最好的娛樂版面。
雙贏這種事誰都喜歡,更何況在座的大多都是圈裡頭的老油條,自然一個個樂呵呵地恭維了幾句,就等著對話。
祁嚴將電影的背影講了一遍,就到了向臺上的主演主創提問的環節,他之前吩咐過,不能提太過露骨的問題,所以這環節本來應當是毫無差錯的,大家其樂融融問一些能夠互相捧一捧的問題,再半插科打諢地答了,也就能夠湊出一臺好戲。
沒成想臨了臨了,到底還是來了麻煩。
因為顧玄拿過了一個話筒,他的眼底含著微微的笑意,抬眼看向了臺上的一眾人:“祁導,我想問一個問題。”
一片靜寂之中,助理偷偷看了一眼祁嚴肅然的神色,將話筒接了過去笑道:“我們很歡迎顧天王的問題,只是顧先生本來曾經是劇組的演員,對劇本本身有著很深刻的瞭解,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還請顧天王將這個寶貴的機會讓給媒體同胞們吧?”
如若是旁人,這種時候也就應當知道見好就收。
可惜顧玄已經被逼到了絕境,這種時候即使別人不推他一把,他也是沒了什麼活路了。
也正是因此,他的面色帶著三分笑,是慣常的戲謔模樣:“我雖說是劇組的一員,卻也是半路就出了事情,而今來這裡不過是以一個觀眾的身份而已,祁導,”他這兩個字帶了十足的諷意,一字一字地笑問道:“您說呢?”
祁嚴的桃花眼又眯了起來,這次他伸出手極為懶怠地開口道:“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祁嚴從來就不是一個怕事的人,如若是怕事,也不大可能能在娛樂圈立足這麼長的時間了。
顧玄便微微笑了,他看著面前的祁嚴,繼而緩緩開口道:“我只是想問一個問題,祁導,在您眼中,我的錢影聲和鍾明西的錢影聲,哪個更讓您滿意?”
他這話問的刁轉萬分,如若是換做旁人,怕想把他踢出去都不為過。
只可惜他問的是祁嚴。
祁嚴微微挑起眉梢,露出了一絲笑,他那副姿態居高臨下,就好像是在看一個不自知的螻蟻。
偏生此時此刻那螻蟻絲毫沒有半點自知之明,只在那兒一字一字問道:“祁導?”
“很簡單,”祁嚴終於開口了,他站起了身大步流星地走下了臺,徑自站定在人群中央,朝著顧玄微微笑道:“如若你是問我,那麼我認為明西演出了錢影聲的靈魂,而不是一個空殼子,這一點等下大家觀影自然會感受到。顧天王,我希望你可以理解。”
他這一番話,幾乎要將顧玄碾到了泥裡頭,再也不留半點餘地。
顧玄是何其高傲的性子,想當年和安城在一起的時候,有些事情都不得不逼得安城讓步,他一路順遂,除了和顧嶺在一起偶爾吃癟,又何嘗遇到過這般尷尬的境地?
他的臉上掠過一絲訝然,最後又歸於平靜。
“祁導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他閉了閉眼,看著眼前高出一頭的祁嚴,莫名覺得這人的壓迫感太強,幾乎讓讓有些喘不上氣來,半晌,顧玄方才冷笑著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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