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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春草園裡自己醃的那兩壇甜瓜了,她暗自琢磨著,待會兒要不要進園裡打打牙祭。
夜涼如洗,吃完粗粗糙糙的一頓飯,蘇然先鑽進了誠王的氈包裡,跪坐在軟和的皮毛墊子上鋪床褥,她先用燙焐子把被子焐得軟和溫熱了,再把兩側和腳底的被子朝裡摺好,又在上面封了一層厚毛皮草,最後在床頭放了一隻裝滿水的皮囊袋,還是熱乎的。
忙活完這些,蘇然抱著自己的被子,退出了帳篷。誠王站在不遠處,抱著雙臂看著她,明亮的雙眸在漆黑的夜裡,嚴俊清冷。
“裡面還很寬敞,在旁邊再加一個褥子。”誠王注視著蘇然,掃了一眼她被凍得紅彤彤的鼻尖,吩咐道。
蘇然提了提手裡厚重的被子,並未回應,僅朝他微微一笑,彎腰行了個禮:“祝殿下今夜好眠。”
說完不顧誠王冷峻的神色,輕輕轉過身,朝馬車走去。
木質的馬車四處漏風,蘇然哈了一口氣,搓搓手,拿起一條薄薄的毯子,想將它掛在車壁上,抵擋一部分刺骨的寒氣。
“暖香姑娘,這是肉桂湯,你喝一些暖暖身子吧,夜裡寒涼,尤其要注意足部保暖。”大夫吳楠風端來一碗清湯,擱在車板上,囑咐道。
“真是謝謝您了,我喝完再把碗給您送去。”
吳楠風擺了擺手,打量了一眼馬車,又看了看不遠處隱沒在黑暗中的誠王,搖搖頭退去了。
一碗熱湯下肚,打了兩個噴嚏,逼出一股寒氣,暖流頓時傳遍了全身,舒服得人四肢都伸展開來了,蘇然隨意擦擦嘴,從冰冷僵硬的車板上跳下來,就著殘留的熱水將碗洗刷乾淨,準備還給吳楠風去。
現在的溫度估計達到零下了,沒人能忍受得了這樣的酷寒,其他人都鑽進了溫暖的氈包,蘇然捏著裙角,輕步朝吳楠風的帳篷走去,卻在路過另一隻帳篷邊時,聽見裡面傳來了幾句聊天的話語,讓她停住了腳步。
“嗨,這事兒真怪,你們說這位暖香姑娘是怎麼回事,她不是殿下的通房丫頭麼,怎麼還自己一人兒睡馬車,夜裡殿下要人伺候可怎麼辦?”
“別瞎說,萬一不是呢,姑娘家的名節”
“嘁,要不殿下怎麼就帶她一個丫鬟上京,自然是包伺候暖床了,嘿嘿嘿。”
“軍營裡的規矩你渾忘了麼,什麼時候學起婦人嚼舌根了?”
“嗨,咱哥兒幾個私下裡說道說道,你怎麼還急赤白臉了,難不成你還看上了那小娘兒們”
“我抽你個大嘴巴子!”
帳篷內又笑鬧了起來,這番話聽下來,蘇然的腦袋裡轟鳴一聲,指尖被捏得生疼,才將心頭的怒火忍了下去,將手裡的托盤輕輕放在了帳篷外的地上,悄無聲息地回了馬車。
過了許久,遠處有不知名的冬鴉叫喚了一兩聲,她還獨自一人坐在車上生悶氣,寒冷讓她的心情更糟糕了,裹著棉被也止不住無孔不入的寒氣侵襲,臉頰被凍得糙疼,她剛準備進入春草園裡御禦寒,近前就傳來了腳踩枯枝的聲音。
蘇然斂神屏氣地聽著,右手慢慢握住了枕頭下的匕首。
誠王只著一件單衣,單指挑開了車門,定定地站在車前,目不轉睛地看著車廂內凍得瑟瑟發抖的蘇然。
“跟我進去。”誠王的聲音平靜無波,卻隱含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蘇然將心一橫,捏緊了匕首,好似賭氣一般:“我不!”
雖是拒絕,卻下意識地將聲音壓得低低的。
誠王看了一眼她塞在枕頭下的手,又見她一臉防備的模樣,無奈嘆了一口氣:“他們都歇下了,現在進去沒人發現,明早在他們起床前再回來,”一陣寒風颼颼吹過,蘇然本能地縮了縮脖子,誠王見她咬著唇,眼神似是有些動搖,又添了一句,“別說一夜,兩個時辰你就凍成冰咕嚕了!”
蘇然皺著眉頭,內心滿是糾結,一會兒想起侍衛們調笑的話語,一會兒又聽見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誠王見她抿著嘴不說話,眼神閃爍不定,過了許久也不回句話,早已喪失了耐心,掛上一絲壞意的笑容:“是在等我來抱你麼?”身隨音動,已然探進去半個身子,雙手伸向蘇然。
誠王剛一靠近,蘇然像被針刺了一般回過神來,連連後退,張口結舌:“別別別,我自己會走!”
於是,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蘇然就抱著自己的小被子,暈暈乎乎地跟著他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蘇姑娘第一次春心萌動,傲嬌著呢!
☆、第27章 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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