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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筠不是什麼聰明的臣子,從不懂得看君王的臉色,如果說一定要找出個敢拿白眼翻易濤的英雄,那估計把全易北掀個底朝天也只能找出兩個人:一個是太子蘇越,一個是執筆葉筠。
所以面對易濤的壞口氣,葉筠竟然還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惡聲惡氣地說:“臣忙著修繕大陸歷,根本沒有功夫找您。易洛迦就在前面的老榕樹下,您去找他罷,臣告退了。”
易濤看著他的背影,氣得頭暈目眩,他縱是一個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實在是攪擾不過葉筠,其實就憑著葉筠平日裡的言行,給他隨便安個罪名都能拖出去斬了,可每次看到那文人弱質卻硬氣的姿態,狠話又無論如何說不出口,只得由著他去了。
易濤有時候會納悶,自己怎麼會和葉筠這樣的貨色扯上關係,脾氣差,相貌也不出眾,渾身是刺,一無是處,偏還要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彷彿一隻被雨水浸得溼淋淋的流浪貓。
再狼狽不堪,也能用那雙帶著敵意和自尊的眸子,警覺地盯著每個試圖接近它的人。
百思不得其解之後,易濤勉強給自己找了個答案:大概因為是平時看不到這傢伙軟弱的一面,只有在床上的時候,才能折騰地那個人眼眶發紅,揪緊褥子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吧?
真是夠丟人的了。堂堂王上竟然拿一個執筆大臣全無辦法。
易濤有些慍怒,腳踩在青石板路上啪嗒啪嗒響,等他走到老榕樹下的時候,他看到了易洛迦站在那裡,正低頭思忖著什麼,金色的劉海垂落,遮住了半邊面龐。
看到那一抹在夜色中依然柔亮的淡淡金色,易濤窩火的心稍稍有所平復,他輕吐了一口氣,朝孑然一人的易洛迦走過去,站定。
“怎麼了?急著找我出來?”
聲音不知比之前對葉筠說話時和善幾倍。
易洛迦抬起頭來,在星輝之下看到易濤俊麗清朗的面容,彎腰就要行李,易濤止住他的動作,擺了擺手,淡淡道:“不必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孤王聽著。”
“”易洛迦看了易濤一眼,然後道,“王上,恕臣自作主張,臣已經派第一騎兵軍團包圍了整座半月臺,目下他們正靜候於各自位置,只等臣上奏王上後,點燈下令。”
易濤長眉一擰,眼神有些幽暗:“你要做什麼?”
易洛迦把之前在軍令臺與眾將士說過的話又講予易濤聽了一遍,縱使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易洛迦,易濤的臉色還是越來越難看,等他說完“燒盡四十萬大軍”的時候,易濤驀然瞪大眼睛,低喝道:“你在胡鬧什麼?”
“今日就算王上要降罪於臣,甚至是賜臣死罪,這也仍舊會是臣臨死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易洛迦的態度意外地強硬。
易濤怒道:“你將孤王置於何地?!”
“王上,臣若不是為了易北,也不會走這遭萬人唾罵的一步棋。”易洛迦冷冷道,“今日捨不得這四十萬將士,明日損的就是四百萬子民。今日不燒盡這半月島,明日毀的就是整個易北帝國。孰輕孰重,王上想必心中有數。”
“你!”易濤被他噎得簡直無話可說,緩了半天,才道,“易洛迦,你既然在他們進城的那一刻,就已經覺察到了情況不對,為何不直接來報,讓孤王下令,將他們封駐於城門外,和百姓們隔開?!”
“王上,您知道春寒病的可怕,如果把那四十萬將士隔在城外,有病的和沒病的朝夕相處,最終沒病的也會染上疾病,那和一把火燒盡他們並沒有區別,甚至更為殘忍。”易洛迦神情冷淡地說,“他們無時無刻不在遭受煎熬,看著旁邊的戰友死去,自己病情惡化,妻子兒女就在城內,卻不能相聚。最終結果也一樣葬送四十萬人的性命,只不過徒增了不必要的痛苦而已。”
頓了頓,他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半月島,那裡正是觥籌交錯,豪爽的笑聲裹挾著夜風陣陣拂來。
易洛迦平靜地凝視著那一片意興風發的明亮火光,輕聲道:“莫不如就這樣另他們去了,明日只說是半月臺失火,等他們發現時,浮橋已被燒斷。這樣對他們的家人,好歹也算個交待。”
易濤不說話。
易洛迦變回過頭看著他,然後微微一笑:“或者您把微臣送出去,車裂示之,也算是一種交待。”
夜風呼嘯,掀動滿樹枝葉,聽起來竟有些可怖。
林瑞哲喝掉一個士兵遞敬的烈酒,然後將酒樽擱在桌上,士兵走後,林瑞哲低下頭,原本籠絡在臉龐上的微笑在垂眸的一瞬卻如煙霧般消散。
殘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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