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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刻可能已經在收拾包袱準備走人的那兩個女子,他的愧疚就愈發膨脹。
唉,夫人真要走,就憑他一個侍衛,怎麼攔得住呢?
可真正該緊張的那個人,聽了他說夫人要離開的訊息,倒是認真地與他對望了一眼,眸色變幻之間,似乎已迅速將這其中的利害與當下局勢之間的聯絡計算了個遍,之後之後竟又低下頭去,繼續悠閒地飲他的茶。
這主人難道就真的一點一點都不緊張夫人麼?
正常人聽到自己老婆要回“孃家”,還很可能再也不會回來的訊息,至少都會給點反應吧?!
還是說主人已經料定了局勢,認定即便夫人出走,也不會對赤寧城有害?甚至看主人那淡定優雅的模樣,說不定還預算出夫人此時出走會對赤寧有所裨益呢。
至於可不可能真的有所裨益,以他修巖的智慧,暫時就想不出答案來了。
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先去看看那邊的情況。
飛快地奔到了棲梧齋,只見大門敞著,進了裡頭,倒也還沒有“人去樓空”。
兩個小女人的行李少得可憐。少到修巖甚至看不出房內有什麼明顯的變化。但看晴兒不停給他使眼色,再看一身比平時還要樸素淡雅裝扮的夫人
平素穿上紅色衣裳、挽起端莊的髮髻,還能襯得她精神一些,而眼下她一身月白素衣,長長的黑髮如瀑般傾瀉在腦後,素淨的潔白小臉更是脂粉未施,這樣的她,簡單、純淨,天然去雕飾,然而卻顯得這瘦弱女子愈發的纖細嬌小了
他知道這個女子去意已決。
“修巖,”鳳幽夜嗓音柔柔的,淡若芙蕖的清豔面容猶帶一絲病態的蒼白, “你來得正好。”
只見她轉身從已經收拾好的一個小包袱裡,翻出了一隻手工極為精細的荷包。
“夫人?”看著鳳幽夜塞到他手裡的東西,修巖張大了嘴,“這個”
“我當年的嫁妝餘下的不多。”並沒有多說,她知道對方已明白了她的意思,“這些年,真的很感謝你的照顧。這點細軟雖遠遠不及你的付出,卻是我跟晴兒的一番心意,還望你能收下。”
這時晴兒站在她的旁邊,圓圓的臉兒皺成了一團,聽到自己也被點名,更是將圓臉蛋硬擠成了一顆長苦瓜。
修巖捏著手裡並沒有多少重量的小袋子,心頭卻彷彿瞬間壓上了千萬負重。
荷包上,一雙龍鳳翩翩齊舞,漂亮的金線在靈巧的手工之下,於紅綠相間的花鍛錦布上幻化出了一幅精巧卻毫不俗氣的“龍鳳呈祥”。
他之前雖未曾見過這荷包,卻一看便知,應是眼前這尊貴女子所親手縫製的。夫人的蕙質蘭心,遠遠比一般人可以想象的還要多得多。可惜,發覺的人實在太少。
三年多的相處,足以令他這名侍衛瞭解夫人的性子這東西他若不收,她肯定不會安心。想了想,心裡有了計較。
所以他沒有多做推辭,反而很快告辭了。
“這修巖,還真拿走了啊?”晴兒的圓臉已經比苦瓜更苦了,“天吶,這一路回中州千里迢迢,公主,那我們的盤纏?”
鳳幽夜對著這小丫頭總是耐心十足,溫柔地笑道:“放心放心,盤纏我還有收著。”
她說得風輕雲淡,但是晴兒哪能不清楚彼此的財政狀況,“公主你真的還有盤纏麼?不可能啊!之前最後那點銀兩都進了那個長鬍子白眉老頭的口袋,哪裡還有錢剩下嘛?”
近兩年來公主的病斷斷續續的,一直未曾大好過;想方設法求醫問藥的過程著實不容易,花掉的積蓄亦著實不少。她們主僕兩個畢竟是不事生產的弱質女流,縱使當初公主陪嫁的家當不少,事實上也經不起多少次折騰。
“你這丫頭”鳳幽夜也不與她爭,細白小手伸進包袱裡摸索了一下,又取出一塊質地上乘的錦帕來,“不給你瞧過,你便不會放心跟我走,是吧?”
錦帕開啟來,幾隻金釵玉鐲在大大小小數顆圓潤珍珠的映襯下,光芒四射。巧奪天工的精妙工藝,透出濃郁的古拙之息。
“公主,這些”晴兒眼眶有些溼潤了,“不是娘娘留給你的麼?”
鳳幽夜母親去世得早,甚至未來得及陪伴她的童年。留下的幾件首飾,成了小女兒睹物思人的唯一珍寶。
這些東西,可比什麼都要珍貴呀!
小婢女鼻子酸酸的,更加不願意看鳳幽夜恬淡得看不出一絲哀傷的臉,轉過頭去,在心裡又將某個男人狠狠罵上了十數遍。
這時候鳳幽夜忽然輕“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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