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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猶豫。如果娶了表姐,還要替她打理後宅,是不是太累了點啊?
琢磨歸琢磨,麥面利索的安排鄒傢伙計卸車歇息。引著管事,陪著鄒家主僕二人進了院子。
“這是珍珠吧?!”杜燕綏一眼就認出了和鄒大郎形似的鄒珍珠。
鄒珍珠這會兒也不能當著舅舅的面扮下去了。上前一步拜了下去:“見過舅舅舅媽。”
銀子衝麥面吐了吐舌頭,和五兩跟在鄒珍珠身後行禮:“見過舅老爺舅太太。”
真奸詐!麥面嘴巴張開,又合上,手攥成了拳頭。看著鄒珍珠那身灰撲撲的衣裳,再想起自個兒刻意一身新綢袍,又羞又惱,又氣又恨。眼珠一轉說道:“爹,我把大哥叫回來吧!”
外甥女來了,家裡備了酒席宴客。
杜燕綏吩咐麥面:“騎馬去,別誤了晚宴的時辰。”
麥面一溜煙跑了。
岑三娘一把將鄒珍珠扶起來,親熱的拉到旁邊樹下坐了:“自從收到你孃的信,你舅舅就算著日子叫人去邕州等著。來了就多住些日子。叫你幾個表弟陪著你四處走走。”
“嗯。”鄒珍珠笑咪咪的應了。多看了岑三娘幾眼。娘是火爆性子,聽說被這位舅媽治得服服貼貼。三十來歲,瞧著只有二十五六的模樣。骨架小,斯斯文文的。鄒珍珠對岑三娘充滿了好奇。
岑三娘笑著,心裡也在打鼓。表兄妹結親,這怎麼行啊。可是杜燕綏很喜歡,很高興,很開心,很支援那就怨不得她了。她微笑道:“見過你大表弟二表弟了。米糕,帶小四來見過表姐。”
米糕想起母親事前的吩咐,梗著脖子扭身就跑:“我去接大哥二哥。”
“沒禮貌”杜燕綏罵了句,繼續和五兩說話。
大表弟不行,二表弟也不行,三表弟稚氣未脫。鄒珍珠暗暗嘆氣,有點犯愁。萬一母親堅持,舅舅也堅持,咋辦呢?
“珍珠,先去歇著。”岑三娘帶著她去看佈置好的房間。語氣裡有些歉疚,“鄉下地方,比不得長安繁華。你不習慣定告訴舅媽。”
房間裡一色的細布帳子,細布薄被。佈置得乾淨清爽。窗臺上花瓶裡還插著把開得熱鬧的野花。
“舅媽費心了。這些年跟著爹走南闖北的,我都能習慣。”鄒珍珠回道。
“你這孩子,別太拘謹了。真羨慕你娘,生女兒好啊。不想我家四個小子,還沒醒事,一個比一個勞心。兒子哪有女兒貼心哪。”岑三娘嘆了口氣,讓鄒珍珠先歇著,轉身走了。
關了門,鄒珍珠問銀子:“你聽出來了嗎?”
銀子懵懂的搖頭:“什麼?”
鄒珍珠捂著嘴笑:“舅媽也不樂意結親,真是太好了!”
銀子不明白:“大娘子你怎麼聽出來的?舅太太一句話都沒有說呢。”
鄒珍珠掰手指頭數給她聽:“鄉下地方,比不得長安。意思是這裡不適合我。表弟們還沒醒事,不懂得兒女情長。還需要我說麼?舅媽若是願意,早把三個表弟誇天上去了。”
她高興起來,覺得木屋裡一切都散發著芬芳。
而此時,麥面對著蕎麵也把鄒珍珠誇上天了。說得蕎麵陣陣心情澎湃,想起了鄒珍珠奶豆腐似的肌膚。使勁的嚥了咽口水。
“麥面,真有這麼好,你會讓給我?”蕎麵吃多了虧,長了記性。
麥面叫著撞天屈:“哪有兄長沒結親,弟弟先定親的?大哥,我可是真心的。小事我和你爭爭,大事上我幾時犯過糊塗?”
蕎麵猶豫了下,豪爽的拍了拍麥面:“走,回家!”
蕎麵翻身上了馬,麥面長舒口氣,偷偷的樂了。
☆、珍珠四
宴席擺在院子裡的大樹下。夕陽漸落,涼風習習,換過一身華貴紗裙的鄒珍珠微笑的陪伴在岑三娘身邊。
蕎麵的眼神像麵筋似的,被別人扯開,又會自動彈回到鄒珍珠的手上。
十指纖纖。嫩白,修長。執竹筷的右手戴著三枚戒指。一枚嵌著指頭大的黑珍珠。一枚鑲著棋子般大小的祖母綠翡翠。還有一隻上面是黃豆大小的金剛鑽。奢侈異常,卻不讓人覺得俗氣。襯得那隻手美麗異常。
蕎麵覺得表姐筷子下面的菜失去了色香味。
岑三娘則想起了那一年鄒氏抱著寶兒從岑家出走,渾身上下掛滿了首飾,不由宛爾。
青溪村過了這麼多年,哥幾個只有過年才裁得一身綢緞衣裳。家裡每個人幾乎都穿得樸素。岑三娘髮髻上只別了幾枝金鈿,腕間一對玉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