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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善卻最是愛她這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樣子,忙承諾“我那天定是要陪你的,喬姐姐也會來。”
曾知秋便馬上端坐了身子,黑黑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們,兩頰的梨窩一閃一閃。
又感到了那束讓她不舒服的眼光,林知善不動聲色,裝著傾身端茶,迅速準確地找到了那抹眼光。只見那位白卿雲小姐,神色複雜得打量著她。
雖然她很快垂下眼瞼,林知善還是看到她眸子深處的羨慕、嫉妒、不甘甚至有一絲怨恨。
林知善掛著淺淺的笑,看著戲臺上的戲文。心裡卻在回想剛才見到的一幕,自己上世到處奔波打拼,與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自己確信不會看錯那一閃而逝的複雜眼光。
羨慕、嫉妒好理解。自己與寄人籬下的孤女相比,讓人心生嫉妒並不怪。可那一絲不甘和怨恨又是從何而來。
這位白小姐初見之時像朵含苞欲放的花兒般的柔美嬌嫩,可現在看來那也只是表像而已。是個不好相處的。
第四十六章除夕夜
第二天便是除夕夜。
守歲從吃年夜飯開始,這頓年夜飯要慢慢地吃,從掌燈時分入席,有的人家一直要吃到深夜。
在這〃一夜連雙歲,五更分二年〃的晚上,林府家人團圓,歡聚一堂。全家人圍坐在一起,茶點瓜果放滿一桌。各種珍饈琳琅滿目,中間還放了一盆火鍋。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談著,吃著。
到了子夜,眾人嘗過餃子後,看見老夫人已滿臉疲憊,才散了,各自回房歇息。
林知善由祝媽媽、木樨、東籬陪著慢慢回到菡萏院。
拿出紅包發給眾人,揮手叫眾人下去歇息。
她也躺在雕花床上準備睡覺。
靜靜地躺在床上,望著紫煙蘿的帳頂,她卻沒有絲毫睡意。
想著剛才父親與祖母閒聊時說的話,原來,他兩個月前就已離京了嗎?
怪不得最近一直沒有他任何訊息。
兩個月,到底有什麼事?要去這麼久?這麼冷的天,就連回京過年都不行嗎?
他似乎是個特別忙的人,從認識他起,他好像一直都在為公事奔波忙碌。以後誰作了他的妻子,想必也是聚少離多,極為辛苦的吧!
她的胸口又悶了起來,她輕輕按了按。輕啟櫻唇,念出一道席慕容的詩:
我,是一朵盛開的夏荷,
多希望,你能看見現在的我。
風霜還不曾來侵蝕,
秋雨還未滴落。
青澀的季節又已離我遠去,
我已亭亭,不憂,亦不懼。
現在,正是,
最美麗的時刻,
重門卻已深鎖,
在芬芳的笑靨之後,
誰人知道我蓮的心事。
無緣的你啊,
不是來得太早,就是,
太遲
聲音幽幽,嘆息輕輕,含著少女無限的心事。彷彿一把重重的鐵錘敲在了宋硯的心上。
佇立在寒風中的宋硯,面容冷冽,身姿筆直。手不由攥成了拳頭:自己星夜兼程,本想趕在她及笄禮回來,但身上的傷實在太重,宋福宋祿趁他不備點了他的睡穴,讓他休息了一晚才又趕路。
緊趕慢趕終是沒趕上她的及笄禮。他按了按自己胸口,那裡躺著送她的及笄禮。
好不容易趕在除夕之夜回到京城。顧不上回府向父母請安、顧不上重新包紮傷口、甚至顧不上喝上一口熱湯、換換衣服。便來到讓他這兩月以來魂牽夢縈的院子外。
剛想敲窗便聽到她悅耳而傷感的聲音。
又是這種似詩非詩的裁體,卻總是能道出她的心思,直擊他的心臟。
是誰?她的心裡已經有人了嗎?大皇子還是二皇子?
他垂下頭,牽出一絲苦笑:像她那樣的亭亭之姿、柔美之態,必是喜歡謙謙君子。
怎會看中自己這個渾身殺戮、滿手血腥之人!
他又想起樹林裡她看見黑衣人被殺之時的驚恐神情,想起梅林中她看著他宰殺剌客時蒼白的小臉與眼中的厭惡。
他可以浴血奮戰、勇往不懼、義無反顧;可以盤弓彎馬、算無遺策;可以抽絲剝繭的洞察世事、居高臨下。
但,他獨獨算不到、也掌控不到她的心。
他痛苦的閉了閉眼睛,拿出胸中珍貴的匣子,苦笑一聲,轉身欲走。
只是他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