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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從這樣的高度掉下去,活著的希望簡直是微乎其微,但郝英俊卻還是不敢相信,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女友就這麼去了。
抱著冰冷殘缺、如一個破布娃娃般的妻子,郝英俊顫抖著將自己的面頰貼上她的面頰。
他記得,清晨他們走出家門時,甄美麗還抱著他的脖子,露出一個幸福、羞澀的微笑,在他的耳邊輕輕低語。
轉眼間,這些都變成了痛苦不堪的回憶。
身上沾滿了半凝固的血液,可郝英俊不在意,他看著懷裡已經沒有溫度、沒有呼吸的愛人,忍不住發出嘶啞的哭聲。
周圍有人不斷地在說話,不斷地在發出聲音,可是郝英俊全都聽不見,所有的都聽不見。
他的眼裡,只有已經無法動彈的愛人,只有他已經不會動的美麗。
人們分不開他們,有人把他拉上車,他就這樣抱著他的愛人,搭上車子去了殯儀館。
他緊抱著他的戀人,摟著她的身體,有人拉著他他就走,他們停下他就停下,但沒人能從他懷裡奪走他的女孩。
郝英俊不知道就這樣待了多久,直到一隻拳頭打在他的臉上。
“怎麼會這樣?”甄美麗的哥哥一邊給了他這拳一邊質問著,“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我妹妹究竟怎麼會這樣的?你為什麼一個人回來?”
“別這樣”甄美麗的父親還儲存著一絲理智,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別怪他,不是他的錯”
說著,這位老父親看著甄美麗殘破不堪的屍體,蒼白的嘴唇抖了抖,頹然跪倒在地上。
甄美麗的母親從一邊踉蹌著走過來,看著女兒流下兩行熱淚,顫抖著摸了摸她冰冷的身體,發出悲痛的哭聲。
甄美麗的哥哥流著淚躲在一旁,伸手抹著臉上的淚水。
看著這一幕,郝英俊也忍耐不住,發出了低低的哭聲。
郝英俊不想回家,但還是回來了。
桌上放著蠟燭,是甄美麗早上放在桌上的,她說今天一定要有這個,對於晚上的燭光晚餐,她很期待。
可是雖然夜晚還是如約到來,盼望中的燭光晚餐卻永遠都不會來了。
頹然的坐倒在沙發上,已經戒菸三年的郝英俊從茶几旁的小櫃子裡拿出為客人準備的香菸,顫抖著點上。
他沒有開燈,香菸在半明半暗的空間裡,映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和衣服上模糊的血跡,洇成一個一個模糊的光圈。
牆上甄美麗親自挑選的掛鐘正咯噠咯噠響著,郝英俊不敢抬頭,不敢看向他和甄美麗生活了一年的這個家。
然而,回憶卻像潮水一樣,不受控制的擠進了他的腦海。
郝英俊和甄美麗是大學同學,他們做了兩年同學,在大三那年很多情侶選擇分手的那年選擇相愛。
郝英俊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選擇甄美麗,他說不準是因為名字比較相配,還是因為那個雖然普普通通、眼神單純卻性格倔強的女孩,觸碰到了他內心中最柔軟的地帶。
郝英俊算是個富二代,一個不能坑爹也不能啃老的富二代。剛上大學不久就父母雙亡的他,有時候會故作瀟灑,雖然朋友多多,但總是難免感到有些孤單。
他只有一個叔叔,還每天惦記著他的財產,親情缺失已久。而甄美麗,作為家中么女,擁有一個人多和諧的大家族也備受所有人的寵愛,和郝英俊是最互補、也最相配的一對。
郝英俊是相信他和甄美麗會天長地久、白頭偕老的,是的,他相信,曾經相信。
而如今,婚紗照還沒有拍,婚禮還沒有舉行,他心愛的姑娘卻已經走了,躺在冰冷的殯儀館裡。
明天,不管再怎麼捨不得,郝英俊將不得不送她走送他心愛的戀人離開。
今夜註定無法安眠。
葬禮在第二天上午十點舉行。
郝英俊早早就到了,他守在那裡,穩穩的站著,一動不動。
甄美麗的哥哥攙扶著甄美麗的父親母親腳步蹣跚的走了過來,僅僅是一個晚上,他們的面容就變得無比憔悴,兩位老人家的頭髮竟然灰白了許多。
慢慢的向郝英俊走過來,甄美麗的父親向郝英俊點了點頭,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
看到郝英俊烏黑的眼圈和那因為抽了太多煙而有些青紫的嘴唇,他們都知道,面前這個年輕人,悲傷的程度絲毫不亞於他們,讓他們怎麼忍心再苛責。
走過郝英俊身旁的時候,甄美麗的哥哥頓住腳步,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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