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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在了一個屋子裡。有幾個姐姐看著我,她們有的罵我、有的勸我,有的還說我可憐。我那時才十歲,根本就不明白她們在說什麼。
第二天,一個有鬍子的爺爺來了。他和昨天的那個男人大吵了一架,那男人罵了好些“老東西”“老不死”之類的話。我雖然懵懂,但也知道那些都不是什麼好話,所以只是有些害怕的躲在屋裡,根本就不敢出來。
最後,我還是被一個很老的老奶奶給帶走的,她見到我,似乎很難過的樣子,拉著我的手哭了起來。我有些不明白,但還是說了幾句話安慰她,她似乎很喜歡我,從此,我就換了住所。
慢慢的聽做丫鬟的姐姐們說,那個男人是秦家的公子名叫秦壽,老爺爺是秦壽的父親,很老的老奶奶是秦壽的奶奶。我記住了這些,也漸漸的,習慣了在老太君身邊的生活。
隨後過了年,我十一歲了。春天之後,秦府裡好多漂亮的姐姐都不見了,而秦家娶進了一位夫人,聽老太君說,這是極好極好的喜事。但我卻聽身邊的丫鬟姐姐們說,我馬上就要倒黴了。
姐姐們說,如果新夫人不喜歡我,那我就會被賣掉。我聽了,心裡好害怕,甚至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夢裡的夫人,是個青面獠牙的怪物。
府中辦完了喜事,趙姨娘和李姨娘帶著我去見新夫人,路上,趙姨娘叮囑我說要守禮守規矩,李姨娘安慰我說別害怕,她說什麼就跟著說什麼。我點點頭,可是心裡卻有些慌。
上面坐著的夫人,不是什麼青面獠牙的怪物,只是一個臉圓圓的,比有些丫鬟姐姐還要小的姐姐。她看起來很親切,臉上笑起來時帶著一對小酒窩,我雖然還是有些怕,但心裡卻沒那麼慌了。
李姨娘說完,我跟著她說了。我說得磕磕巴巴的,夫人聽了之後驚訝得半天都緩不過神來,又急著問了我的年齡。我不明白是為什麼,只是低頭乖乖的站著。
那日過後,丫鬟姐姐們都說我好運,新夫人是個寬容忍讓的性子。後來我也見了她好多次,又常常去她那裡和香姐兒玩,漸漸的也就不怕她了。
那一次我甚至和她發了脾氣,因為夫人她問起了我的爹孃。被爹孃拋棄是我心中的痛,十一歲的小姑娘,不明白什麼叫無可奈何,只知道自己從此不在爹孃身邊,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夫人和我爭辯了幾句,千尋姐姐也和我說了很多話。對那些道理,我其實還是聽得懂的,只是心裡卻不願意承認。
如今想來,也許我只是想小小的任性一下,像每一個遠離父母的孩子都所要做的那樣。
後來又發生了一點事,我便住到了夫人那裡。那晚的事我不想多說,總之多虧千尋姐姐救了我。而我也對秦府產生了一絲恐懼,我打心眼裡已經知道,我遲早是要離開那裡的。
我用點心去逗弄湖裡的魚時,萬萬沒想到那會是一次契機,讓我離開了秦府,有了一個全新的身份。
現在想來,那都是緣分,我和夫人的緣分,我和千尋她們幾個姐姐的緣分,我和師父的緣分。
師父是個老頑童,教導起我卻格外的嚴格認真。他說我是天才,是聰明的丫頭,我卻知道,我只是盡我所能而已。
一年又是一年,我會的越來越多,也在師父的指導下醫好了許多人。
然後終於那天,我第一次面對死亡。
那次失敗之後,我在屋頂上坐了整整一夜,一句話不說。師父擔心得不得了,不顧他一身的老骨頭也爬到了屋頂。
師父撫著我的背說:“可兒啊,醫者醫人,卻總有醫不了的人。行醫濟世,有時不過是盡力而已,生死別離之事,總有那麼一絲無可奈何。若是看不開,就誤了更多人,也誤了自己啊”
是啊,師父說得對,生死別離之事,總有那麼一絲無可奈何,我怎麼就看不透呢?
我想起了我在田埂上給爹孃磕下的頭,想起了爹孃哥姐忙碌的身影。其實我心裡雖然已經不怪他們,但卻總是不願意見他們的原因,是不是因為我心裡還放不下呢?
終於,我讓師兄陸長綠陪著我,回了一次家。家裡看著還和以前一樣,但和記憶裡相比,卻有些舊了。
爹孃見了我,高興得老淚縱橫。家裡說一樣也已經變了,爹孃變老了一些,哥哥已經成了親,娶了嫂子;姐姐也已經出嫁;妹妹則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已經不認得我了。
爹孃拉著我的手,問了好多關於我的問題。他們還記得很多我都忘了的小事,記得我已經十九歲了,記得我小時候愛吃什麼、愛穿什麼顏色的花衣服。我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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