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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喜歡,所以沒關係啊,由佳。”阿籬淡笑說道,執起花剪細細修著花枝上的枯朽。
她眼裡的光采卻迅速消褪下來,複雜地看著那蓮青色神官服的女子。“阿籬”
咔嗒咔嗒的金屬聲時不時響起。
“阿籬,”
風吹動枝椏的聲音嘶嘶啦啦,甚至聽到木質纖維在內裡撕扯的聲音。
“男人的目光,總是落到你身上最多。不管我怎麼努力,還是要活在你的陰影裡”
剪刀開合的聲音一時停下。琥珀樣的黑眸轉過來,看向那張豔麗到有些妖嬈的臉。藤田由佳。
“阿籬,我有時候,真的很痛恨你。也痛恨自己”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無論是那個開朗活潑的女孩子,還是現在這個安然溫和的女子,永遠能抓牢別人的視線。讓人捨不得移開一瞬。即使是她,也無法不喜歡這樣的日暮籬。
“我喜歡北條竹也,你知道嗎?可是卻被婉拒了,因為你的存在,是他眼中唯一看得見的人。”
“但是都沒關係。因為是輸給了你,所以沒關係。我心服口服”
“可是好不容易有個夏原見次出現,他看到最多的,還是你。”夏原見次在國內的時間,基本上是往日暮神社跑了,名為探望妹妹,但是日暮神社能讓他牽念的,除了一個日暮籬,又還能有誰。總不成會是日暮伽葉子
阿籬看著那黯然的藤田由佳,許久,忽然傾身向前,手探向她額前。她怔了一下,看著那隻纖白的手捋過自己的劉海,那隻手攤開掌心,一瓣粉白靜靜躺在那裡。
那清甜溫然的女音淡淡道。“是落花。”她倒掉花瓣,無聲無息收回了手。那花瓣零零落落,忽又被風捲起,飄到桌上,打了個旋落到糕點上。
由佳的眼眶開始發熱。“BAGA,我正在罵你啊,KAGOME!”
“我知道。”她淡笑,仍舊修剪那御神木花枝。
“我跟你搶男人,你不生氣嗎?!”騰地站起身來,視線逼迫性地壓向她。
“Iie——”輕輕搖了搖頭。“由佳這是典型的戀愛綜合症,總是患得患失。”
“你這傢伙!”慢慢地,她唇角牽扯出微笑。重又坐下,慢慢啜著那清綠茶液。避開了問題嗎?也好。
風吹過二人頭頂的御神木,那些枝枝椏椏晃動起來,自葉層密縫間落下的光影一陣搖晃。上空渺渺然然飄落幾片白瓣。清淺的香氣與茶液香氣混在一起,清爽沁脾。
“姐姐。”
“嗯?”她慢慢回過神來,緩緩抬頭,看了一眼面前那嬌小纖細的少女。如瓷娃娃一般精緻的顏面,白皙娟美,惹人憐惜。
“藤田小姐已經離開了?”小瞳幫忙收拾著杯盤。
“嗯。是的。”
“爺爺讓我告訴你,今晚是初月,還是要照往常一樣到大殿祈福。”
“嗯。那我先去準備一下。”淨身,燃香,靜坐,都是神社守護者祈福前必不可少的工作。“麻煩你幫我收拾一下,小瞳。”
“不必客氣。我們是一家人嘛。”她微微一笑,眉眼彎彎,如纖月一般。
“對了,姐姐,這個還要嗎?”
阿籬轉過身來,看到她手上拿著已被修剪得只剩枝幹的御神木花枝。“扔掉吧。”她轉身往和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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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當夜沒;夜亦日顯。明斯燭熾,祁者吾如。願者望者,福至緣至。福緣不依;禍冤之伏。時也鑰守,佑時護生。依直我奉,御兮靈無?
依直我奉,御兮靈?依直我奉,御兮無?
靈耶無耶,時也鑰守。時不守,鑰之私。時守私
昏暗的大殿,燭光搖晃,在這個房間的正中央供奉著神社的傳社之物…時之鑰。一把淺金色的瘦長的鑰匙。據說是創社的祖先當年留給後人的東西。阿籬身穿一身蓮青色神官服,虔誠地跪坐在擺放時之鑰的神臺前,雙手合十,雙目闔上,心無雜念地祈求。
夜漸深,天上星光點點。日暮神社高大的門樓在夜色中孤獨地矗立,長長的彷彿一望無際的階樓像某種永恆的宿命,等待著神社的繼承人的歸來。
祭典
時也鑰守,佑時護生。依直我奉,御兮靈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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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輕風淡撫,御神木在風裡輕緩搖晃,葉聲混著風聲,沙沙嘩嘩,一陣一陣如琴音一般,極是和緩。阿籬又是一夜無夢,只覺得夢中自己恍若泡在滿是清水的陶罐裡,成了一杆御神木花枝。透身清涼,也不覺著夏夜悶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