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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車廂前面的平板上。
外面早換了一番洞天。
車伕早已經不見,大風撲面,沒有飛沙塵土的粗糙感覺,就是純粹的風,彷彿神仙偶爾經過時飄飛的衣袂。那匹普通的棕色高頭大馬此刻通身變作純黑,馬頭上套著黑色金屬,泛著冷光,只露出兩隻純黑的眼睛,駿馬神速,馬蹄落下卻毫無聲息,宛如鬼魅。
像是踩在雲頓毫無聲息,四周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烏雲漆黑如化不開的濃墨,和地面的距離從未有過的近,天地失去了顏色,高樹、繁花、飛鳥包括若隱若現的房屋變成了黑灰色,看上去近在咫尺,實際上遙不可及。
烈風陣陣,駿馬長長的鬃毛順暢飛舞,李瑾瑜剛剛出來時不由眯起眼睛,頭髮在風中宛如水底的海藻,脖子上那顆已經被她忘記的魂晶閃過一道幽幽的藍光。
風雨欲來時,不勝寒涼意。
灰白色的道路在駿馬的馬蹄之下分開,在踏過之後又迅速合攏,彷彿他們是披荊斬棘的孤獨行者,在這個低沉色調的混沌世界中莽撞前行。
李舒夜挑開了車簾,站在李瑾瑜的身後,絲毫沒有驚訝,長袍被大風吹得獵獵作響,如同翻湧不息的雲,“這才是真實的世界,瑾瑜。”
“先生,你到底是什麼人?”李瑾瑜回頭問,這個時候才看到李舒夜身上的變化,有點驚異,仍舊鎮定道:“先生,你的頭髮?”
李舒夜低頭,驟然變為銀色的長髮此刻完全散落了下來,長及腰間,在凜冽的風中只是象徵性地動了動,似乎有很大的重量。
李舒夜淡然道:“上一次變成這種顏色還是十年前,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一轉眼十年就過去了。”
“先生,現在不是感嘆人生易老的時候。”李瑾瑜舉目遠望,在前方天地交界處,似有一片白濛濛的物事飛速靠近,按照那種速度要是和他們這輛詭異的馬車相撞的話,他們肯定完蛋。
“瑾瑜,你一點都不驚訝?”李舒夜半開玩笑道。
她見過的怪力亂神的事情夠多了,從最初踏上迷霧森林開始,諸多奇異之事接踵而來,她早已經見怪不怪。
“見多了,自然不覺得奇怪。”
終於抵達。
馬車忽然停下,剛剛還在急速飛奔,兩側的灰色樹木倒退成流光,下一秒便穩穩當當地停了,前面的黑色駿馬甩了甩馬尾,回頭看了後面的二人一眼,驕傲引頸長嘶,它沒有心跳,亦沒有撥出白氣。
李瑾瑜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個感覺自從她來到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開始,便一直纏在心頭,揮之不去,只是很難用言語表述,但是現在她忽然明白了這是什麼感覺。
“真相。”她低聲吐出了這兩個字。
是的,自從來到了這裡,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之後,她能夠感覺到,這裡所有的一切,什麼留香苑、東陵山脈、迷霧森林裡的古老冰川、那些她熟知的人等等,無一不充滿了她原來那個世界的氣息,然而與此同時,所謂的神殿、死侍、在迷魂蕩中的那個雨夜,又如影隨形,哪一個才是真實?或者這兩個相互對立的世界其實都是真實存在?
“你已經無限接近真相了。”李舒夜在身後說道,銀髮在周圍的黑灰色對比之下,顯出一種獨特的美感,而李瑾瑜看著前面的那些“人”,終於震驚了。
“先生?”她並非對身側的李舒夜說道這二字,而是對前方隔了百米多遠的一人說出,那人除了璀璨無比的黃金瞳以外,外貌和李舒夜一模一樣。
一樣的月白色長袍,在大風之中翻湧,一樣看上去似乎沉重無比的銀髮,一樣的蒼白臉色。
“原皇。”李舒夜低低補充了一句,告知對面那人的姓名。
“你知道我要什麼。”原皇絲毫不廢話,直奔主題,瞥了一眼李舒夜身側的李瑾瑜,目光停留在她手腕的龍血玉鐲之上。
“上次你沒有奪走,這一次更加沒有勝算”,李舒夜冷聲道,“何必再做這種無用功。”
原皇身側站著那三個李瑾瑜再熟悉不過的死侍,那一線白濛濛的物事在這四個傢伙的身後翻湧不息,宛如雲霧,無數張死人臉在這團雲霧之中時不時地閃現,或淒厲尖叫,或縱聲長笑,或只是瞪著一雙無神的白色眼睛盯著李舒夜和瑾瑜二人。白色物事之中無數個黑色的影子若隱若現,像木樁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原皇不再廢話,右手食指和無名指看似不經意地屈動,空氣中傳來一陣野獸被生生撕裂的恐怖聲響,兩道巨大的冰凌從原皇的身前兩側突兀冒出,向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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