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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忽然跳出來,就是因為以李瑾瑜為代表的京都官員想欺壓郴州本地的良民。
李瑾瑜想到這事,便是一陣好笑,看來那位一直裝病在床的孫家主人孫銘言,果然對於自己的行事風格瞭解的十分詳盡,應對的手段與速度也是無比準確和快速,孫銘言,果然不簡單。
大勢在握,不在郴州,所以李瑾瑜可以滿心輕鬆地把與孫家的爭執看做一場遊戲,對於孫銘言沒有太多的敵意,反而是淡淡欣賞,等她將顧決呈上來的紙看了一遍之後,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郴州多妙人,京都來的潘友仁可也不差,這郴州府裡的官司,竟然已經漸漸脫離了齊律的範疇,開始向她所希望的方向發展,雙方引經論典,言必稱前魏,拱手必道儒道釋,哪裡像是在打官司,為了嫡長子繼承權這個深入人心的概念,雙方竟像是在開一場展前的經筵!
李瑾瑜笑著搖搖頭,眼前似乎浮現出郴州府上那個緊張之中又帶著幾絲荒唐的審案場面。
郴州府的公堂之上。辯論會還在開,這已經是第四天了,雙方的主力戰將在連番用腦之下,都有些疲憊,於是開堂的間隙也比第一日要拉長了許多,說不了多少,便會有人搶先要求休息下。
郴州知州也明白,崔靜卿那邊是想拖,但他沒辦法,早得了欽差大人關注的口諭,要自己奉公斷案,斷不能胡亂結案既然不能胡亂結,當然要由得堂下雙方辯。
可是一個潘友仁,一個劉伯常,都是出名能說的角色,任由他們辯著,只怕可以說上一整年!
郴州知州也看白了,看淡了,所以每逢雙方要求休息的時候,都會含笑允許。還吩咐衙役端來凳子給雙方坐,至於茶水之類的事情,更不會少。
孫蘭樹面色鐵青地坐在凳子上,這些天這位孫家少爺也是被拖慘了,家裡的生意根本幫不上忙,那幾位叔叔純粹都是些吃乾飯不做事的廢物。偏生內庫開標之後,往閩北進貨的事情都需要族中重要人物,於是只好由一直稱病在床的父親重新站起來,主持這些事情。
孫家清楚,欽差大人是想用這官司亂了自己家族的陣腳,從而讓自己家在內庫那個商場上有些分身無術。只是孫家並沒有什麼太好的應對法子,只好陪著對方一直拖反正看這局面,官司或許還要拖個一年都說不定,反正不會輸就好。
這時候輪到了孫家方面發言,那位郴州著名訟師劉伯常面色有些灰白,看來這些天廢神廢力不少。他從身邊的學生手中取過滾燙的熱毛巾使勁擦了擦臉,重新振作精神。走到堂間,正色說道:“古之聖人有言所謂五倫——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大人,既然崔姑娘被認定為孫家七小姐,但父子之親,與孫家長房並無兩端”
話還沒有說完,那邊廂的潘友仁已經陰陽怪氣截道:“不是崔姑娘,是孫七小姐,你不要再說錯,不然等案子完後,孫靜卿孫七小姐可以繼續告你。”
潘友仁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雙眼有些深陷,他此次單身來郴州,一應書僮與學生都來不及帶,雖然有監察院的書吏幫忙,但在故紙堆裡尋證據,尋有利於己方的經文,總是不易,而對方是本地訟師,身後不知道有多少人幫忙,所以連戰四日,便是這天下第一訟師,精神也有些挺不住了。
聽著潘友仁的話,劉伯常也不著急,笑吟吟地向崔靜卿行禮告歉,又繼續說道:“但長幼有序這四字,卻不得不慎,孫銘言孫老爺子既然是長房嫡子,當然理所當然有孫家家產地處置權。”
他繼續高聲說道:“禮記喪服四制有云,天無二日,土無二主,國無二君,家無二尊。”
劉伯常越來說來勁,聲音也越發的激昂:“自古如是,豈能稍變?齊律早定,夏潘先生何必再糾纏於此?還請大人早早定案才是。”
潘友仁有些困難地站起身來,在崔靜卿關懷的眼神中笑了笑,走到堂前傲然說道:“所謂家產,不過襲位析產二字,劉先生先前所言,本人並無異義,但襲位乃一椿,析產乃另一棒,孫老太爺當年亦有爵位,如今也已被孫銘言承襲,崔靜卿姑娘對此並不置疑,然襲位只論大小嫡庶,析產卻另有說法。”
劉伯常微怒說道:“襲位乃析產之保,位即清晰,析產之權自然呼之欲出。”
襲位與析產,乃是繼承之中最重要的兩個部分,潘友仁冷笑說道:“可析產乃襲位之基,你先前說齊律,我也來說齊律!”
他一拍手中金扇,高聲說道:“齊律輯注第三十四小條明規:家政統於尊長,家財則系公物!我之事主,對家政並無任何意見,但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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