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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煙蘆,別犯傻。”拽住她的正是昨晚和她同床共枕的女孩。
又聽到一陣吆喝聲,人群自動地讓開一條路,幾個太監走了進來,他們捲起木床上的草蓆,將舒妃裹在裡面,然後用麻繩一勒,抗上肩頭,便離開了。
人群終於一鬨而散,彷彿只是看了一場戲,而不是目睹了一個生命的消失。在冷宮,類似於這樣的死亡事件隔三岔五地便會上演一出,人們已經麻木了。
房間裡頓時只剩下穆煙蘆和拽住她手臂的女孩。
“煙蘆,我們走吧。”女孩說。
穆煙蘆卻置若罔聞,依舊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彷彿木頭人。這一刻,她恨透了那個被人稱為“皇上”的男子,如果不是他的絕情,舒妃定會含笑離去,而不是如現在這般絕望地停止呼吸。他,竟然冷酷至此,面對一個瀕臨死亡的人,連看一眼這樣的要求都不願滿足,這個人甚至曾經是他的枕邊人。
“霍思琪!穆煙蘆!”房間外面,有人在厲聲呼喚她們的名字。
霍思琪的臉色變了變,一邊大聲答應:“來了!”一邊拉了穆煙蘆便往外邊走,“快,掌事嬤嬤叫我們了。”
掌事嬤嬤是一箇中年女人,約莫四十歲左右,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看上去非常古板與嚴厲。“穆煙蘆,你剛進宮不久,記住,在宮裡做事最要緊的兩個字便是‘規矩’。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你心裡要有個譜,否則,捅了婁子誰也幫不了你。”說這些話時,她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穆煙蘆,顯然警告多於提醒。
冷宮裡住著大約十來個棄妃,有前朝的,也有當朝的,除了隨主子一起受罰的宮女,和定時前來打掃、送飯的小太監外,整日裡服侍這些棄妃的便只有霍思琪和穆煙蘆了,因此,忙碌是必然的。
穆煙蘆來到井邊,那裡已經堆滿了衣服,她今天所要做的第一件工作便是將這些衣服洗淨、晾好。
小心地將木桶沿著井沿慢慢滑落,直至聽到“咚”的一聲,她才將手中的繩子晃了晃,確信木桶已經沉入水底,便吃力地將那桶水提了上來。
兒時,家鄉的村東頭也是有一口古井的,母親在井邊洗衣服時,她便幫著提水,雖然力氣小,提不上整桶水,但是半桶水總還是沒問題的。後來,村子裡有了自來水,那口古井便棄而不用了,自此,她對於提井水這樣簡單的動作也生疏了。
低頭看去,一個少女秀氣的臉龐正隨著清冽的井水晃動著,眉似新月,皓齒星眸,分明便是初中時期的自己。沒想到,她不但與古時的穆煙蘆同名同姓,甚至同她長著完全一樣的相貌。
接下來的一整天,穆煙蘆都在不停地忙碌,直到暮色降臨,才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時間。
吃完晚飯,兩個女孩坐在屋簷下,抱著膝蓋看星星。
初夏的夜空,繁星點點,如璀璨的明珠撒滿了蒼穹。一彎鉤月嵌於其中,柔和的光輝溢滿庭院,照得青磚地面銀霜一樣的亮白。
“思琪,你說,天上的星星會有一顆是舒妃嗎?”穆煙蘆託著下巴問霍思琪。
“你呀,竟琢磨這些無用的東西,有精力倒不如想想怎樣才能脫離冷宮,找個受寵的娘娘做靠山。”霍思琪埋怨道。
穆煙蘆問:“舒妃難道不是娘娘嗎,曾經,她定然也是風光一時的,誰能料到,臨了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那是她咎由自取,誰讓她揹著皇上偷會舊情人。”霍思琪輕聲說道。
“啊?!”穆煙蘆終於有些明白為何她一提及舒妃,小福子和皇上便厭惡至極。
霍思琪撇了撇嘴,說道:“你當時尚未進宮,自然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從霍思琪的口中,穆煙蘆方才知道,舒妃原來只是個茶樓唱小曲的姑娘,不知怎的竟被微服出宮的皇上看中了,不僅帶進宮來,而且很快被封為貴妃,榮寵一時。大約半年前,舒妃幼時青梅竹馬的師兄進宮探望她,兩人舊情復燃,正欲行苟且之事時被皇上身邊的小福子逮了個現形。皇上盛怒,將舒妃交給皇后處置,皇后便剜了她的雙眼並將她打入冷宮。
不知為什麼,穆煙蘆總覺得舒妃不像是水性楊花之人,忽然間想起昨夜她曾想告訴皇上一些話,或許那才是事情的真相也說不定。
過了一會兒,霍思琪問道:“煙蘆,你進宮大概也有一個多月了,想家嗎?”
家?穆煙蘆苦笑,她搖搖頭,又點點頭,“想。”
誰不想擁有一個溫暖的家?可是,曾經的穆煙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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