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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軒還如走時那般的一塵不染,如嬰兒高的青銅香爐內,還焚燒著荷香。那種若有若無的香甜,不禁讓人回味當初那份天真與平和。
訾槿回到了辰國,這皇宮比月國的皇宮來得大氣來得悠久。那巍巍的城牆經過歲月的風霜已斑駁得找不到原本的模樣。它埋葬過多少壯志雄心,埋葬過多少暗黑陰陋,埋葬過多少帝王的千秋家國夢。
夢中的女帝幼嫩的臉上,寫滿了驚慌與薄涼,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她不敢靠近任何人。納藍南族的唯一後人,為了活命整日整夜地恐慌。面對重臣的斥責,面對眾人的咄咄相逼,她只能偷偷地哭泣,一次又一次地哭泣。
她沒有了父皇也沒有了母后,那黃金高座給她帶來的並非是一世的榮華和富貴。那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刃,野心勃勃的人們拿著這把利刃颳著她的心要她的命。她幼小的內心哭泣著吶喊著哀求著:求你們求你們放過我吧。
可那些人已經喪心病狂,一步步地將她逼到萬丈崖邊。她從一個彷徨哭泣的女孩,成了一個麻木不仁的將軍,一刀刀地斬殺著敵人,不留情,不能留情。路上、手上、身上、全是敵人的鮮血,踏著這些腥臭的鮮血,她不再回頭,一步步地走上帝王之路。
一滴淚不知從誰的眼角滑落。
訾槿默默地凝視著那個蛻變成女帝的女孩,你不想的是嗎?你一直不想的是嗎?
你與我一樣膽小、一樣怯懦、一樣的不願。他們為何要將你逼到如此的地步?只是想活命就那麼難嗎?就那麼難嗎?
你與我一樣卑微、一樣貧窮、一樣不甘。因為我們沒有一切,也從未奢求過一切,我們只有一條鮮活的性命,卑賤的性命而已,所以,無論怎樣無論怎樣都要活下去,不是嗎?
是誰?是誰在耳邊哭泣?那哭聲如此的悲切,那傷痛如此莫名地啃蛀人心,讓人不禁憐惜。
別哭了,別哭了
訾槿努力地睜開眼,希望能看清眼前人,但是周圍的一切都漂浮著,不甚真切。
“小紫”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只是這聲音卻哽咽著。
訾槿盡力地睜大雙眼,好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昏暗的燈下坐著一個人,還是那一身熟悉的白紗衣。雖只是個側臉,訾槿還是看見了。那雙淚洗過的眸子已紅腫不堪,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未乾的淚水,他的手攥得自己的手腕生疼生疼的。
訾槿的眼底閃過一絲狂喜,她使勁地動了動被那人攥住的手。
小白猛地回頭瞪大雙眼,怔怔地看著訾槿。那雙淚水洗過比琉璃珠寶還要光彩照人的眸子,閃爍著小鹿般的不安與悲切:“小紫。”他猛地撲到訾槿的身上,顫抖地趴在她的肩窩,“我怕,小紫不要,睡。”
訾槿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不怕了,我不睡了,有小白陪著,以後我都不睡了。”
“想你,我很想你。你怎能狠心。”小白埋在訾槿的肩窩,不停地流淚。那淚水打溼了訾槿的衣襟,燙傷訾槿的面板。
“小白不哭了,我有點頭暈,小白起來好嗎?”
小白猛地坐起身來,淚眼都來不及擦。他謹慎地盯著訾槿的臉,一動也不敢動,眸中滿滿的委曲和不安。
訾槿朝裡面挪了挪,拍了拍身上的空位,笑問道:“一起睡嗎?”
小白眼圈又紅,拼命地搖了搖頭。
“小白不害怕了,我沒事。來吧,我也想小白了。”訾槿歪著頭,虛弱地笑笑。
小白凝視著訾槿,墨玉般的眸中露出了一絲狐疑,卻不敢輕舉妄動。
訾槿費力地坐起身來,好笑地看著小白想伸手來攙又不敢的模樣。她靠著床頭,微喘著對小白露出安撫的笑容,伸出手去:“來,我幫小白脫袍子。”
小白墨玉般的眸中滿滿的掙扎,羽扇般的睫毛忽閃忽閃地看了訾槿好一會,最後終是抵不過誘惑,小心繞開訾槿,身子一點點地傾了過去。
訾槿眼底閃過一絲得逞,輕巧地解開小白的衣釦,解到一半突然無力地垂下手去,虛弱地說道:“自己脫吧,我沒力氣了。”
小白一個激靈猛地坐正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訾槿,乖順地脫下衣袍,輕手輕腳地鑽進了被窩。他僵硬地躺在原處,不敢亂動,似是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訾槿一般。
訾槿嘴角上勾,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小白,我沒力氣了,這不舒服,我想躺著。”
小白連忙起身,怯生生地伸出手去,顫巍巍地扶著訾槿慢慢地躺了下去,然後他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