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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去哪啊?哥你衣袍還沒穿呢哥我臉上還沒上藥呢!”
“等我回來。”門外冰冷空氣中,傳來帝后冰一般的聲音。
霞央宮的思過房,冰冷漆黑幽暗,只有一盞小小的煤油燈發出昏暗的光。
“徽兒喜歡嗎?這雪狐是娘子親手獵下的,半分瑕疵都沒有。這做工雖然不是很好,但是這可是娘子第一次縫製的衣物,徽兒不要嫌棄娘子的手藝。”延載女帝席地而坐,將稍大的翻毛馬甲一點點地給獨孤郗徽穿好。
“好看真好看。這是徽兒穿過最好的衣服了。娘子真好。”獨孤郗徽一頭扎進延載女帝的懷中,嬌聲說道。
延載女帝嘴角含笑,笑意直至眼底,她伸手抱住摟住獨孤郗徽:“徽兒就是太瘦了,才讓那司寇小賊如此欺負。”
“娘子不生徽兒氣了?”獨孤郗徽琥珀色的眸仁,怯怯地看向女帝。
延載女帝憐愛地拍了拍獨孤郗徽消瘦的小臉,輕聲說道:“娘子,沒生徽兒的氣。娘子生自己的氣,娘子保護不了徽兒,讓徽兒為了娘子的無用而委曲,徽兒身上還疼嗎?”
“徽兒不疼了,一點也不疼了。娘子徽兒不委曲,一點也不委曲,其實今天是徽兒先動的手”獨孤郗徽小臉慘白,睫毛顫動,將頭埋在女帝的肩膀,小聲說道。
“嗯,那徽兒為何要動手?”延載女帝安撫地拍了拍獨孤郗徽的背。
“他說徽兒是個醜八怪,連他半分都比不了,怎麼和怎麼和他哥比,連那些個閹人都比徽兒好看百倍千倍就算徽兒賴在霞央宮,娘子都不會多看徽兒一眼。”獨孤郗徽鑽進女帝的懷中瑟瑟地發著抖,“娘子娘子徽兒也不想長成這般模樣,徽兒也想和漂亮哥哥一樣好看,可是徽兒怎麼長都長不好看,娘子不要嫌棄徽兒好不好?”
延載女帝有手托起獨孤郗徽的臉,輕輕擦去他眼角的淚水:“我的徽兒善良可人,在娘子眼中才是最好看的,誰也比不了。司寇家的人個個陰狠毒辣,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和我的徽兒相提並論。”
獨孤郗徽緊緊地攥住延載女帝的衣襟,淚水洗過的眸子,如青玉琉璃一般剔透:“真的嗎?”
延載女帝憐愛地摟住獨孤郗徽,輕輕地拍了拍:“當然是真的了,娘子最喜歡徽兒。”
“可是娘子”
“嗯?”
“娘子為什麼要造那麼漂亮的宮殿給他?”獨孤郗徽依偎在女帝頸窩,小聲問道。
“娘子自小在鳳儀宮內長大,那裡是娘子的家,也是徽兒的家,娘子和徽兒共同的家又怎能讓司寇家的人佔據?娘子要給徽兒留著鳳儀宮,等著我的徽兒長大,到時再回來與娘子一起住,可好?”延載女帝輕輕地捏了捏獨孤郗徽的小鼻子,柔聲說道。
“娘子真好。”獨孤郗徽嘴角上揚,乖順地依在延載女帝的懷中。
女子微微垂眸,嘆息一聲:“娘子不好,娘子以後還會讓徽兒受委曲,受很多很多委曲,徽兒怕嗎?”
獨孤郗徽抬起臉來,小狐狸般的眸仁中滿滿的堅定,他凝視著鄭重地搖了搖頭:“徽兒不怕,只要能跟著娘子,再委曲徽兒也不怕。”
“徽兒我的徽兒。”
“娘子要走了嗎?”
“不走,今晚娘子同徽兒一起在思過房思過。”
門縫中吹來一陣寒風,延載女帝懷中的獨孤郗徽猛地一哆嗦。女帝將獨孤郗徽摟得更緊,裹得更嚴實。
門外,帝后絕塵的臉上一片毫無血色的慘白,如羽扇般的睫毛上覆上了層層薄薄的冰霧,青紫色的嘴唇緊緊地抿著,單薄的身子如寒風中的落葉一般輕輕地抖動著,那雙修長如玉的手心,已被指甲刺的血肉模糊,鮮血順著指縫一滴滴地流了下來。他如失了魂的鬼魂般,飄出了霞央宮,那雙墨玉般溫潤的眼眸,已是通紅一片。
“哥哥哥哥真如天人一般好看。”
“哥哥說得不對,今日我們既已成親,便已是夫妻,何來君臣?”
“嬤嬤說,‘一梳梳到尾,二梳百發齊眉,三梳舉案齊眉,四梳兒孫滿地’,哥哥不懂嗎?”
“哥哥為何要同大家一樣叫槿兒陛下,哥哥今日既已與槿兒成親,以後就是槿兒的後。槿兒今後只對哥哥一個人好,哥哥叫槿兒的名字好不好?好些年都沒有人叫槿兒的名字了,槿兒好想聽哥哥叫槿兒的名字。”
“哥哥真好。”
“那是長樂廊,與之相對的是未央湖。哥哥看見那處宮殿沒?那是槿兒為哥哥所建的未央宮,長樂未央望哥哥年年有今日,歲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