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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開傷口會很疼,卻惡劣地沒給用麻藥。
只讓秋菊找了條布巾給沈鐘磬咬著。
把傷口重新切開,把裡面的膿水爛肉割掉,又用特製的毛刷將滲到肉絲裡的碎瓷粉末一點一點地清除,小丫鬟們嚇得兩腿發軟戰戰兢兢地全退了出去,饒是秋菊膽大,見過甄十娘做這類手術,此時也忍不住白了臉,“夫人”她顫巍巍地叫了一聲,用眼睛暗示甄十娘她手邊那包就是麻藥。
甩去額頭的汗水,甄十娘抬起頭,沈鐘磬臉色蒼白,臉上汗水淌成了河,正用力咬著嘴裡的布巾,看著她動作,硬是一聲也沒哼。
這廝骨頭倒是夠硬的。
看看沈鐘磬整條胳膊都繃的緊緊的,連手指都僵硬如石,甄十娘心到底軟了下來,她停下手裡的動作,吩咐秋菊,“去倒杯烈酒來!”見沈鐘磬目光疑惑,又道,“關雲長刮骨療毒就是喝烈酒麻醉。”
“不用!”沈鐘磬咬牙悶哼一聲。
“你肌肉繃得這麼緊,我沒辦法處置!”英雄也不是這麼逞的,甄十娘在心裡給了他一個大白眼,見他瞪著自己,又道,“你把頭轉過去,這麼看著我做不來。”一掃素日的貞靜。甄十娘美目圓睜,模樣俏皮的像個小女孩。
兩人瞪視了半天,沈鐘磬忽然哈哈大笑,招手讓秋菊把酒遞過去。
借秋菊身子遮擋。甄十娘把整包麻藥都塗在了沈鐘磬手心,約莫過了半刻鐘,才又拿起刀,利落地割開另一條口子清洗
這烈酒還真管用。感覺手掌上鑽心的刺痛漸漸消失,沈鐘磬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竟有些昏昏欲睡,打了個瞌睡。再張開眼,手上的傷口已經清理完畢,包紮好了。
秋菊正帶著小丫鬟收拾屋子。
沈鐘磬撲稜坐直身子。抬起右臂試了試。手掌還麻麻的沒有知覺,但整條胳膊卻異樣的輕鬆,全沒有這些日子的那股痠痛燜漲之感,不由心裡暗暗詫異,“她的醫術的確很高。”
之前他並不相信她的,也沒打算讓她給重新割開治療,是被她那句調皮的“妾現在也是個醫道高手了。”給打動。不忍心潑她冷水,才臨時決定豁出疼痛來鼓勵鼓勵她。
左不過幾道口子,她弄壞了,明日回豐谷大營,軍醫院裡都是治療外傷的高手。
不想,她竟還真是個醫道高手。
又想起她剛剛面對膿血淋漓的傷口時那份鎮靜和果敢,幹練和從容,沈鐘磬眼底閃過一絲困惑,這是那個一向對自己低眉順目,柔順如水的女子嗎?
“將軍醒了?”甄十娘端著一碗湯藥進來。
沈鐘磬怔怔地看著她,沒言語。
甄十娘在他身邊坐下,“將軍有些發熱,先把藥喝了吧。”見他沒接,甄十娘就把藥碗遞到他嘴邊,“將軍手上有傷,這些日子要少喝酒,少吃辛辣的,禁忌蝦蟹”一邊喂他喝湯藥,甄十娘一邊囑咐道。
聲音低柔祥和,有股小媳婦般的體貼。
沈鐘磬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松花色素面交領右衽小襖將纖細的身段包裹得玲瓏有致,烏黑的青絲簡單地用木釵彆著,面色嬌白如雪,溫淡的眸子彷彿三月煙雨般氤氳美好,伴隨著她淺淺的呼吸,一股若有似無的幽香沁入心脾,直令人陣陣心悸。
忽然間,沈鐘磬感覺屋裡有些熱。
他目光漸漸地變的深邃。
候地,他抬起左手接過藥碗,把剩下的湯藥咕咚咕咚一口喝乾了,吩咐道,“備水洗澡。”
洗澡?
甄十娘吃了一驚。
他的手掌剛被挖掉了一堆爛肉,又縫了十幾針,傷的這麼重他又發燒這個時候洗澡?
開口想制止,轉念想到他剛出了一身透汗一定是很難受,若放在自己,怕是不洗澡也睡不著覺吧,就應了一聲。
讓人一口氣在洗漱間燒了四五個火盆,又打發冬菊進出伺候,並囑咐她,“仔細別把傷手弄溼了。”甄十娘這才安頓來,正拿起一本遊記要看,就見冬菊戰戰兢兢地跑出來。
“怎麼了?”甄十娘心裡咯噔一下。
“將軍不讓奴婢伺候。”冬菊咬著嘴唇使勁憋著要哭。
瞧見冬菊被嚇的臉色慘白,不用猜甄十娘也知道,一定是被沈鐘磬訓斥了。
不覺有些啼笑皆非。
他倒是真為楚欣怡守身如玉呢。自己又不是有意用冬菊去勾引他,是他手上的傷口實在不易動水,至於對一個丫鬟這麼兇嗎?
“你下去吧。”甄十娘嘆息一聲,回頭招呼人找來榮升進去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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