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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僅僅是將軍一個人的期盼,而是所有城內留守者的共同願望。
市民走得越多,他們就能越快離開。這是守護者的職責。
沒人願意死。
遺憾的是。這一刻,他們的生命並不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被信念和責任感所約束,禁錮在這條簡陋的防線上。
四十八小時過去了,從北面出口離開城市的難民已經超過了三百萬。
從城市中央延伸過來的密集人流根本沒有縮減的跡象,遠處的高樓大廈彷彿一臺臺能夠自動造人的機器,總會不斷從底部的出口前,吐出一個個匆忙加入的人影。
羅逸他們無法靠簡單的加減來計算城市裡究竟還有多少滯留者。他只知道,無論在規定時間裡疏散多少人,總會有更多的市民從各個角落裡出現,成為逃亡大軍中的一員。
這些人在城市裡四處亂竄,肆無忌憚地在空無一人的房屋裡搜尋著有用的東西。食物、水。他們大模大樣地闖入別人的家宅,隨意取用自己看中的東西。也許是出於內心的狂亂吧!他們往往會傢俱之類的物件,弄得林亂不堪,一邊狂飲著搜刮來的酒精飲料,一邊彷彿野獸般對著天空大聲嚎叫。
沒有確切的數字表明他們的數量具體有多少,羅逸他們也沒有多餘的人手來維持空曠城市的秩序。
人類的思維非常奇怪。沒有某種特別的規律能把所有人的意識整合在一起。面對死亡,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在他們看來,這也許就是最適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如果殺人能夠讓難民行進的速度倍增,羅逸不介意多殺幾個人。
懸掛在電線杆上的無頭屍體越來越多,難民群中的各種盜搶事件也層出不窮。
城內的搶劫,羅逸暫時管不了,也沒有精力沒有時間去管。可是想要在難民群裡製造事端,他絕對不會手軟。
從城市西面傳來的爆炸和槍聲越來越密集,儘管頭頂上不時有戰機編隊呼嘯而過,可是遠處地平線上的火光卻越來越暗淡。
“砰”
望著地上已經逐漸僵硬的屍體,歐陽把滾燙的槍口對準死者的眉心,咬牙扣下了扳機。
那是幾天前還和他說過話的警衛連長,一個面板白淨,頗有書卷氣的青年軍官。半小時前。一個高階人形喪屍穿過防護牆,用骨刃捅穿了他的心臟。再過幾個鐘頭,侵入身體的病毒,會把死者的屍體重新變成黑色的怪物。
燃料耗盡的火焰噴射器終究無法阻擋變異生物的進攻,如果不是自行火箭炮及時發動了彈幕覆蓋,恐怕整道防線上再也看不到一個活人。
衝進法院大樓的變異人並不多,卻殺死了整整三倍以上的防禦者。病毒在寄生過程中產生的進化,使寄主的肌肉、骨胳、神經反射能力成倍增長,近身肉搏,人類根本不是對手。
遠處。殘餘的火焰有氣無力地燃燒著,儘管已經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變異人卻對這種非自然的產物。有著顯而易見的畏懼。它們遠遠站在火線之外逡巡,躍躍欲試又急不可待地望著逐漸熄滅的火苗,大張的嘴裡露出尖利的牙齒和散發著惡臭的涎水,鋒利的骨刃拖在地上,發出“鏘鏘”刺耳碰撞聲。
“這些傢伙已經開發了智慧。它們知道利用數量優勢來增強攻擊。實在太可怕了。”
旁邊的一個小兵滿面驚愕地喃喃著。顯然,外圍的變異人正在集結。它們似乎已經發現了防禦者們彈藥和燃料不足,準備集中兵力攻入城市。
幾天下來,火箭和飛彈劃破空氣帶起的尖嘯,已經讓變異人學會躲避來自空中的打擊。除了在它們中間製造混亂,隔出一條不太寬闊的衝擊斷面。炮火覆蓋再也沒有任何作用。
樓下的石堆旁邊,停著幾輛油彈皆空的九九式戰車。無法得到補給的它們,終究只是一堆沒用的廢鐵。
林德全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距離預定完成阻擊的時間,還有一小時四十二分鐘。
“人員還沒有撤離完全”
幾個神情疲憊計程車兵從大樓各處慢慢聚攏過來,被硝煙燻黑的臉上,隱隱可以看到從面板表面滲出的汗液,還有幾抹已經乾涸微黑的暗紅血痕。
只要有一線生機。誰也不願意死。
可是,他們只能永遠留在這。
所有人的身上。都有幾道還在慢慢滲血的細長傷口。外翻的面板邊緣已經乾硬,從中裸露出來的肌肉卻保持著新鮮的粉色,暗紅的血液從攢聚的肉粒縫隙中被擠壓出來,粘掛在與之接觸的衣服表面,形成一塊塊綿軟的溼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