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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上的萊徹爾營地,是一個充斥著罪惡與骯髒的巨大泥坑。
陰霾的天空一直下著雨,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被籠罩上一層沉悶的鉛灰色。營地裡的道路變得泥濘不堪,由於往來的人流過於頻繁,路面上被踩出無數大小不一的深凹土坑,暗黃的泥濘甚至可以淹到人們的腳脖子。呼嘯而過的寒風,把衣衫襤褸的流民們凍得瑟瑟發抖。他們用泥土和石塊把宿營點的底層墊高,卻無法阻擋雨水順著帳篷頂部的毛氈縫隙飄落進來,把人們身上那點不多的衣物浸得溼透。
不時有人從道路邊緣小心翼翼地繞行著,路面中央已經被積水泡得發軟,不小心踩落下去,黏爛的稀泥會像膠水一樣牢牢沾住鞋底,即便用力拔出腳,卻無法帶出鞋子。人們儘量避免這種倒黴的事情落在自己身上,卻總有幾個運氣很差的傢伙從路沿上滑下來,在冰冷的泥漿裡翻滾、掙扎。
【302章 等待
萊徹爾營地已經斷糧兩天了,但是流民們卻沒有感受到飢餓帶來的致命威脅這是荒野上流民族群首領們經常使用的控制手段。當他們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或者想要迫使族民認同自己決定的時候,都會以食物作為威脅。至於實際情況,卻是營地裡的食物被集中在首領帳篷附近,被荷槍實彈的親信牢牢看護著。至於發放與否,完全由首領一個人說了算。
沒有糧食,並不意味著沒有吃的。這是一種非常古怪,也是舊時代人類難以想象的邏輯。
每天,都會有幾名哨兵或者企圖逃離的流民,被圍困在營地周圍的銀色機車黨殺死。溫熱的死屍給活著的人提供了新鮮的肉食來源。他們會被熬成湯,加上一點點流民平時私下積累的食物煮成粥糊。這種非正式的自由取食方法,不在族群首領的控制範圍內,但是數量極少,想要吃飽,遠遠不夠。
流民們開始用各種不同型別的方法獲取食物。
女人的姿色和年輕的身體,是賺取食物最普通的手段。每一個流民族群裡,總有些能夠吃飽的特權者。首領及其身邊的親信、護衛,就是最顯著的代表。每當營地裡非正常斷糧的時候,他們就能用數量很少的吃食,從飢腸轆轆的流民手中換取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黃金、被各大勢力承認的流通貨幣、私藏的酒、從廢墟里挖出來各種值錢的物件、處女的初夜都會在公平交易的前提下,以非常低廉的價格進行交換。
流民不是傻瓜,他們很清楚這些私藏品的價值。在人口眾多的城市或者大型聚居地,或者是有僱傭兵來營地借宿的時候,自己的貨物通常能夠賣出很高的價錢。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一瓶廢墟里找到的陳釀葡萄酒,可以換到幾聽美味的罐頭或者好幾公斤麵包。但是在營地內部權力者進行交換的時候,僅僅只能得到一個拳頭大小。散發著餿黴臭味兒的糠菜糰子。
打著斷糧的名義,實際上進行赤裸裸的掠奪,這就是現實。
流民們當然會覺得憤怒,可是他們毫無選擇。沒有法律對這種骯髒的行為進行規範與遏制,他們也沒有武器和力量進行對抗。沒有食物和水,他們不可能離開營地在荒野上獨自流浪。離開,就等於死亡。
每隔一段時間,這種非正式的掠奪就會在族群內部上演。這不是萊徹爾族群特有的創造發明,而是荒野上所有群體掌權者的共同專利。他們用這種原始、野蠻的方法,剝奪流民們積累的最後一點財產。使窮者一無所有,只能完全依附族群生存。無法反抗,不能拒絕。只能在憤怒和仇恨中默默承受、麻木。
博格 。萊徹爾盤腿坐在厚軟的灰色毛氈上,望著平攤擺放在左右膝蓋中間的地圖發呆。
如果王大廈在場,他一定會意外地發現此刻博格保持的姿勢,和幾個星期前自己離開的時候所見到的場景,完全一樣。
看地圖。是博格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每天必行的日常舉動。
用墨炭畫在大角羊皮上的地圖很粗糙,圖上涉及的範圍不大,僅僅只包括萊徹爾族群擁有的幾塊遷移地,以及行進路線上經過的城市和各個定居點。博格卻看得非常仔細,他瞪大眼珠。在一個個地名與彼此之間的距離進行對比,專注的時候,高挺的鼻尖甚至會直接抵上圖紙。感受到羊皮表面特有的皺皴。
地圖本身沒有什麼秘密,博格所感興趣的東西,也僅僅只是圖面上用黑色三角記號標註的齊齊卡爾城。為了表示關注,他甚至特別新增了一道紅色線圈。這樣做對緩解實際情況毫無幫助,相反。卻越發增加了他內心的緊張和憂慮。他每天都要比對著地圖上的距離,計算著營地與齊齊卡爾城之間的實際長度。再用人類奔跑的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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