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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殺他跟子桑他們也會站不住腳的。
她走了,不是很好嗎?到底阻止她幹什麼?
不可理喻,該死的完全是不可理喻透了。多莉真想跳起身來狠狠摔爛手機,歇斯底里地咆哮:“那你給我去死好了,瘋子。”
給我去死給我去死去死啊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他卻還在笑,很高興,變態得你都不知道要怎麼廢了這個腦門被爆了的傢伙。
他說:“多莉,別走啊,我們再一起玩好不?”
玩玩什麼拜託你還想玩什麼?多莉已經不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一塌糊塗到失衡的莫名其妙了,很多時候她壓根就不知道帕利斯通那些荒唐到該千刀萬剮的決定是怎麼來的?
“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說你會跟我在一起,一起活下去的。”
還不是被你矇騙上手,那時候的多莉不過就是一個初來乍到,像是沒穿衣服站在狼群裡驚恐到只能想著怎麼自殺比較不痛的傻B。
沒有活路的絕望,你懂不懂。哪怕是惡魔的手,也只能死死抓著不敢放。
那種謊言,傻子才信。
“吶吶,那我們就一起活下去吧,多莉。”
帕利斯通抬頭,他眼裡都是陰沉的黑暗,冰冷的石牆上只有扭曲如妖的裂縫,潮溼的冷意無孔不入鑽入到你的衣袖,褲腿,頭髮絲縫隙裡。
揍敵客家的裝修品位還是百年如一日的糟糕透頂,濃郁到無法忽視的那種經年累月沉澱下來的血腥味道,也只有揍敵客家住得慣。帕利斯通狀似不耐煩地搖搖手,皺眉咧嘴笑得特別沒誠意,“這生意你接不接,伊爾迷。對了,席巴叔叔你不可以動手,都說了這單子是給伊爾迷的。”
席巴站在無光的陰暗裡,面色不明,他似乎有動了動自己的胳膊,最後只是隨口說:“如果是指單我就不動手。”
言下之意就是要伊爾迷接下這個任務,揍敵客其實很挑剔客人。無法支付鉅額委託費用的人,他們都不待見,他們會打折卻不會免費。
顯然帕利斯通不是窮鬼,甚至富有到超乎想象。
伊爾迷站在原地沒動,他修長的身軀同樣依賴著黑色的布幕,手肘彎起抱著胸,他看著帕利斯通,沒有光明的大眼裡甚至是連最後的倒映功能也喪失殆盡。
他也許是在想這個像是隨時隨地會改變主意的傢伙的下一句話,也許在他掏出釘子時對方可能會立刻說:“解除委託。”他第一次接到“殺死自己”這種不合理的委託任務。
而且這個人,還是帕利斯通。
別開玩笑啊,來真的了?
多莉手指幾乎要陷入自己的血肉裡,她還怕自己不夠疼地死不鬆開手。一種怪誕荒謬到想毀滅一切的衝動如颶風席捲過她的理智,崩潰到快要忍受不住的難過幾乎溺死她。可是她不懂這種控制不住的,怪異的像是在踐踏著自己心臟的痛苦為什麼來得那麼劇烈。
她是不是又忘記了。僅僅只是在想,自私自利地在想,沒關係,現在就許願回家,而老闆不會傻帽到真的坐在原地等死。
光是一個放棄帕利斯通的念頭,就幾乎要碾碎她所有骨頭,彷彿渾身細胞都在尖叫著要回去救那個混蛋。
帕利斯通什麼時候在她心裡這麼重要,跟她認知上的重要不一樣,跟她要將命還給他的感情也不一樣。
她對帕利斯通,這種完全不知所云的暴烈,瘋狂的感情是怎麼回事啊?
她忘記了關於帕利斯通的事情,是不是很重要?
亞路嘉急躁了,她慢慢接近多莉,嘴裡喃喃自語著:“多莉,你的眼睛。”稚嫩的手指懵懂地伸出,指尖無害而柔軟,直指她清亮的眼睛。
眼淚凝聚成珠,斷了線地滑落而下,順著她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頰,濺到亞路嘉的手指上。像是燙了一下,亞路嘉反射性地縮回去,她瞪著眼愣愣地看著多莉。
多莉在哭。
“你怎麼付清尾款,如果你死了。”伊爾迷很實際地伸出手,這是一個標準的討錢手勢,他家地下的石道轉角有幾絲慘淡的頂燈光芒,因為他挪開步子而洩露而出。逆光而行,黑暗橫流。
這是一個失去光的世界,他們都習慣沒有拖沓的行動與殘酷的揮刀斬亂麻。
“找我爸爸要去。”帕利斯通連眼都沒眨,他故意地跟人討論如何賤賣自己的命,他知道多莉捨不得。
就如他的捨不得,終將沒有將她最後的不切實際與無藥可救的善良,連根拔起。
善良的,擁有無用的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