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說,醒過來,醒過來,醒過來一睜眼,面前依舊是斜斜的樓梯,不受控制地走上去,一模一樣的鐵門
…
直到被媽媽大力搖動肩膀,蔣亦傑才終於從夢魘中醒來過。他愣愣坐起身,床頭燈幽幽散發著昏暗的黃光,讓人一時無法分辨是否回到了現實。
“小妹啊,你這是夢見什麼了?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媽媽擔憂地幫兒子捋順額前凌亂的頭髮。
蔣亦傑撇嘴:“做夢嘛,想不起來了”下意識用手揉了揉眼睛,才發現睫毛上都掛著水汽。他胡亂大力揉搓著眼睛,試圖把夢裡見到的一幕同時抹去。
可惜記憶不會騙人,有些經歷越逃避著不去想,越是蠢蠢欲動要跳出來戲謔一番。當他面對那些過去的、屬於二十八歲蔣亦傑的喜怒哀樂,就像照鏡子一樣,總是光溜溜無處躲藏。
媽媽見兒子精神不太好,趕忙推了一把:“這麼辛苦,回家去休息吧,反正天一亮護工就來了。”
蔣亦傑煩躁地捉住媽媽的手塞回被子:“你睡你的嘛,不要操心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有些死亡他可以阻止,有些卻不行。像這樣在療養院裡陪伴媽媽的日子,不知道還有多少。
…
第二天早上,把媽媽交給護工出來,迎面碰到二哥站在護士站前詢問情況。蔣亦傑本想轉身溜掉,卻被逮了個正著。楊明禮厲聲叫道:“蔣小妹,站住,不許動,轉過身來!”這幾句他常常喊,已經成了職業習慣,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只差沒掏出槍來。
蔣亦傑只好收住腳,學著犯罪分子的樣子雙手舉過頭頂緩緩轉過身,嬉皮笑臉道:“楊SIR,早安!”
楊明禮邁著整齊的步子走了過來,一把扯住蔣亦傑袖管:“你是怎麼”察覺到自己聲音過高,影響到了別人,他調整了一下本就很規矩筆挺的姿勢,把蔣亦傑拉到樓梯間,“你是怎麼搞的,好好的有書不去讀?以前你不是說了嗎,想去報考警校,將來跟我一起做事。”
“都說是以前了,想法改變了不行嗎?”蔣亦傑大咧咧地攤開雙手,“現在我覺得唸書沒勁了,當警察也沒勁了,想找點更有意思的事情做。”
“蔣小妹!”楊明禮怒衝衝地加重了聲調。
“到!”蔣亦傑啪地打了個立正。
對付二哥,蔣亦傑向來有一套。二哥這個人,講紀律守原則,遇事一板一眼,就像編好的程式,到任何時候都不能打亂,一旦不按牌理出牌,他就運轉不過來了。
果然,楊明禮被弟弟無厘頭的反應氣得直翻白眼:“讀書沒勁,讀書沒勁”他像個卡碟的唱片一樣不斷重複著蔣亦傑的話,好半天才接上下文,“讀書沒勁,可不讀書你能幹什麼,去餐廳洗盤子?挨家挨戶送報紙?還是學蔣庭輝一樣去混黑社會?”
蔣亦傑撲哧一樂:“還真給楊SIR猜對了,不愧是受過刑偵訓練的人,我就是要去混黑社會。”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哥哥是O記,弟弟去混黑社會,這也太荒唐了吧!蔣小妹,別告訴我你是認真的!你難道忘了你爸爸是怎麼死的?”楊明禮憋得滿臉通紅,伸出手指就往自己鼻樑上戳。他小時候是個四眼,一緊張就扶眼鏡框,現在改戴隱形眼鏡,習慣卻保留了下來。
蔣亦傑沒骨頭似地倚上去摟住二哥肩膀,笑得邪氣又欠揍:“楊警官,何必那麼大火氣,你看,你們打垮一個社團,很快就冒出另一個社團,抓了一群古惑仔,另一群很快接替上位。壞人都被你抓乾淨了,難道讓別的警官吃閒飯?存在即是合理嘛,黑社會在這島上的歷史,可比你們外島警署要久遠得多。”
其實內心深處,他很想對二哥說,四眼仔,知道嗎,你們組裡新來的警花很快就會成為你的老婆我的二嫂了,如果我不去混黑社會,那麼不久的將來,她會在某次搜捕幫會分子的行動中不幸犧牲,連同肚子裡剛剛生成胚胎的我侄子。唉
可惜楊明禮聽不懂弟弟的心聲,他的面孔嚴肅成了一塊麻將牌:“蔣小妹你信不信,你要是犯了法,我一樣會抓你,絕不留情!”
“我信”蔣亦傑別有深意地點了點頭。
我不但相信,還親自經歷過一次。子彈打心臟上,不到三秒鐘就死了。可是我不怨你。
蔣亦傑挑起眉凌厲一笑:“我信,但這一次,我不會給你機會!”
…
上午的陽光將整座帆頭角燻蒸得熱氣騰騰,五光十色的人潮擠滿了大街小巷,個個行色匆匆。慢悠悠懶散踱著步子的蔣亦傑混跡其間,被凸顯的格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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