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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問得啞口無言,在言語上招惹她,能得了什麼好去?
可是春荼蘼並沒有說完,接著道,“若說律法,也是皇上命人制訂,正經頒佈的大典。它據聖人之言行,依理法之脈絡,舉天下公義,滅世間陰暗,哪一條不是引人向善,哪一條不是懲善罰惡,哪一條不是生而為人的道理。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律法是約束一切人類的規則,若無律法,世間要怎麼混亂,咱們大唐和蠻夷之地有何區別?俗話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見其威信是不容質疑的,代表著天家,代表著皇上,是天下間最高貴,最神聖不可侵犯的學問和道理,兩位小姐這樣說,豈不是褻瀆嗎?還是不尊重、不服氣?”這大帽子扣得,極其順手。
羅氏父女三人目瞪口呆,一時讓她言語轟炸得無法反應。春大山很有揚眉吐氣的感覺,而韓無畏和康正源一臉肅穆,擺出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模樣來,但實際上都忍著笑。心暗道:叫你們惹她。看,毛了吧。除非以權勢或者武力硬壓她,不然絕贏不了。
到底羅大都督反應快,笑著掩飾尷尬道,“春小姐好見地,應該說給皇上聽聽。”說著,看了女兒們一眼,“你們兩個也學著點,別天天盯著閨閣裡的那點女流玩意兒。”
“羅大人,是小女逾矩了。”春大山連忙接下話頭,心中對這個比自己不知大了多少級的大都督很有意見。
看他和邊蠻、還有叛軍打的那幾場仗,可見是個英雄人物。到幽州看到這邊的佈防以及兵訓,也讓人佩服得很,哪想到這樣英明的人物卻是個糊塗爹,把女兒教成這樣,就像是暴發戶家出身,驕縱無知又霸道,連他家荼蘼的一根頭髮絲兒也比不了。
可是,羅大都督這話裡話外不僅不惱火自己的女兒,還給他家荼蘼挖坑。什麼叫說給皇上聽聽,還嫌荼蘼不夠出名?說什麼閨閣裡的女流玩意兒,意思不就是說他家荼蘼不像個千金小姐,不守婦道嗎?
春大山個厚道人都聽得出話音,旁人就更不用說了。於是雙生之二,那個假熱情就道,“爹說得是,原是我們姐妹見識淺薄。我之所以好奇,是因為前幾天聽府裡的長史說了一件很麻煩的官司,說等康大哥來了,最好能給斷一斷呢。”
“在家裡,談什麼公事!”羅大都督攔了一句。
康正源卻道,“沒關係,說來聽聽?”
雙生之二立即像得了尚方寶劍似的道,“就在咱們幽州城,有一個繼子殺了繼母。底下主管的官員判了斬刑。可百姓們上萬言書,非要改判,據說負責這事的官正焦頭爛額呢。若不改吧,怕引起民怨,失了民心。改,於律法又不合。這到底要怎麼辦呢?”說著,瞄了瞄春荼蘼。
康正源似乎懂了羅小姐的意思,大大方方看向春荼蘼,問道,“春小姐。若你是這繼子的訟師,該當如何?”話題又轉到了春荼蘼這邊,羅氏二姝立即露出笑顏,認為康正源多少還是顧念她們多些。
而春大山當即就來了氣,認為康正源為了和羅大都督搞好關係,故意讓自己女兒這麼下不來臺,虧了女兒一路上幫他整理了這麼多案子。
可春荼蘼卻知道。康正源明是考她,暗是讓她露臉,壓壓這兩個羅小姐的氣餡。兩個來月的時間裡,疑難案子雖然沒多少,但像這種也是小兒科。他是信任她,完全的!
她眨了下眼,表示承情。嘴裡卻問。“也要看具體情況。他殺人的目的、手段、原因、要達到的效果、有無主觀造意、是主動還是被動、是起意還是義憤。要知道律法刑司之事,哪裡是非黑即白那麼簡單的。”她故意賣弄,聽得兩位羅小姐目瞪口呆。
羅大都督見女兒越比越不堪,心下煩躁,乾脆接過話來道,“這事,我也聽過。只說那孩子的親孃死得早,爹就給他娶了後孃。當時他才六歲。那繼母不是個賢良的,但看在男人的面子上,也好歹給這孩子吃飽穿暖,養到十六歲,還考上了秀才,算是幽州城的小才子。只是後來當爹的癱在床上,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繼母嫌麻煩,百般虐待,又有了姦夫,被這孩子發現了,一氣之下,把人殺了。本來,念在他情有可原,可判絞的。可是,繼母也是母,殺母是大不孝,十大惡,老夫雖然替這孩子惋惜,可是律法如山,擺在那兒呢,又能如何?”說完,也用眼角餘光看向春荼蘼,心想:你剛才不是說律法不容侵犯嗎?倒看你要怎麼辯說。春荼蘼微微一笑,想也未想就道,“回羅大人和康大人的問,我若是那小秀才的訟師,辯護的方法很簡單。其實剛才羅大都督已經提了,就是一個‘孝’字。他那繼母虐待其父,又在外面有了男人”姦夫二字,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