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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沒了欣賞雨後清新山色的興致,生怕再遇到什麼事,一路行得極快。路上,韓無畏私下囑咐了每個人,要他們不得說出今天遇到的刺殺事件,免得破壞他追查。其實,最主要是當時在場的四個人保持沉默。盧大郎和於小姐還好,是知道輕重量的,張巧娘和李小姐一直哭哭啼啼,但韓無畏把此事說得特別嚴重,把她們也嚇住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可至少,近期不會有什麼訊息透出去。再過幾天,春荼蘼就會離開此地,也說不定韓無畏能找到幕後人。
一行人越走越遠,山路上卻出現兩騎,正是夜叉和胖胖的金一。只是,金一挺正常,夜叉卻是僵直著一動不動,死亡般伏在馬背上。
第三十章至少,三次
和與春荼蘼初見時情形不同的是,夜叉的眼睛裡還有一絲靈動和活人氣兒,顯然還沒有完全“殭屍化”。
金一長長的嘆了口氣,又像自言自語,又像是無奈的責備,“殿下,您這是何苦?就算要報恩,也不用搭上自己。無妄神功,雖然會令您在瞬間數倍提升功力,有如神助,可後患卻是無窮。不僅在隨後的一到兩天之內有如殭屍,不能動、不能言,一個普通孩童若有惡意,也能輕易置您於死地,自身還要承受巨大痛苦。當初,若不是為了擺脫薩滿對您的控制,還有這所謂神功對您的傷害,我們何必在幽州城籌劃了那麼多年,布這麼大的局?”
“我要擺脫的是王庭。”夜叉還能說話,只是極其虛弱,說是氣若游絲也不為過,而且言語間,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顯然每說一個字,都要承受莫大的痛楚。
可是,他眼神裡仍然劃過一絲傲然地冷笑,“薩滿?哼,父王和諸王,以及部眾們對他奉若神靈,輕易不敢得罪,我卻根本不看在眼裡。宰了他也就宰了,可不曾見天神降罪於我。而我要的,不過是羅立手中的那件東西。”
曖昧地沉默了下,又說,“對春荼蘼她餵過我一個餅,給過我一捧雪,對我說過一句話,所以我欠她三條命,必要一一償還。我夜叉,從不欠人情!”
“好吧,救了她兩次了,現在還欠她一命。”金一妥協地苦笑。
“不。錦衣,是還欠兩條命。”夜叉的聲音比冰雪還冰涼,“第一次是你為了惹怒韓無畏與康正源,想把這兩人扯進羅大都督的事件中來。所以派人殺她,我只是及時阻止而已,並不算救了她。”原來。所謂的金一,其實名為錦衣,和他的殿下一樣,對外,是沒有姓氏的人,是羞於有姓氏的人。
“殿下”
“我說過了,僅此一次。”夜叉的聲音雖弱。卻有著不容質疑的堅定,“我也說過了,以後不準碰她,連主意也不要打到她頭上。我族中人,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話說到此,一陣劇痛突然襲來,排山倒海般,從靈魂莫名的深處,迅速蔓延到全身每一個毛孔,像車裂,像冰寒覆體,像凌遲,像烈火焚燒。饒是他從小慣會忍痛,也禁不住悶哼。
無妄功的反噬作用來了!夜叉知道。從前,他懼怕、厭惡這種疼痛,可在薩滿及其背後王庭的操縱下,不得不經常承受這種酷刑。只是現在,他居然願意這痛苦出現。
因為痛。證明他還活著。
他憎恨自己的出生,繼而憎恨自己的生命,可惜他在母親靈前起過誓,絕不能自戕。然而上一次,當他為了那個佈局,設計到軍中為軍奴,並動用了無妄神功,結果遭到了比任何一次都更可怕的反噬。除了身體內部彷彿無窮無盡的絕對痛苦外,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對傷害無從反應,體溫降至人類無法存活的程度,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活死人。
那樣不知過了多久,彷彿生命的一個輪迴。接著,好像有人敲打著他心靈的窗,他靈魂外堅硬的殼。啪啪啪啪啪啪他甦醒了。後來他知道,那是拍打他身上積雪的聲音。
然後他睜開眼,看到冰雪世界,以及,整個世界是惟一的存在,她。
如果雪地上能盛開春天的花,他想,那就是一瞬間他的感覺。
她對他說:活下去!那樣堅定又倔強的希望:活下去!似乎要與天地相爭,那樣自信,那樣不甘,他突然就覺得,其實他的生命不應該隨意對待或者放棄。哪怕是和老天對著幹,是要令王庭中的某些人如坐針氈,他也要活下去!
多簡單的話,卻激發出他靈魂深處最大的反抗力量。從那一刻,她就成了他希望和生命的象徵。所以他活下去,也絕不會讓她死。
至少,三次。
除夕夜,他本來離開了,除了身邊的錦衣,還有那麼多人追隨他,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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