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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原本只想逃離西戎侵犯之地,並沒多想究竟去哪裡,肖陽一問他反倒有了主意,想必京城一定是安全的,卻不知那裡究竟會不會給他們開啟城門?
“你們走偏了,此地是甘南,你們應當是從西平到定西然後再至天水去往京城,從甘南到天水繞行了不止百里,”肖陽搖搖頭,而後告訴他京城此刻已經許出不許進了,又嘆道:“再者,此去近千里,壯年男子可行,老弱婦孺又該如何?”
這中年男子也是個能識文斷字的鄉紳,他在肖陽反問後,拱手行禮客客氣氣地問道:“將軍的意思是?”
他雖不知道肖陽是誰,只見其身穿耀眼的光明甲,姿容不俗,領著浩浩蕩蕩一大隊人,駐足說話時屬下卻鴉雀無聲,可見御下嚴謹,必然是個值得信賴的英雄人物。
便很是樂意聽他一言。
“我可修書一封讓甘南守將容你們在外城落腳。我乃定西都護、威武侯三子,肖家三郎。”肖陽如此回答。
因怕有奸細混在亂民中,戰時若非必要不開城門是慣例,不驅散他們已是寬待。
而後,他又讓人開啟了一匣子金錠,使其高高展示在流民眼前,並揚聲說道:“傳我令——就地徵兵去往西北,預支軍餉,若能立功再給厚賞!”
與其讓他們四處奔跑逃難造成更大的混亂,還不如聚集起來一同抗敵。
“呃?”中年男子先聽得肖陽報自己名號先是吃了一驚,而後又聞徵兵一事頓時呆愣當場。
“逃得一時能逃得了一世?我們同為大齊人,生活在同一片土地,身體裡流淌著相同的血脈,當敵來犯,為何不能同仇敵慨、同生共死?”肖陽跨騎在黝黑高頭大馬上,一抖猩紅斗篷抬臂指著身後便高聲問道,“看看,在我們身後,是中原廣袤的良田,在我們身邊,是家中父老妻兒。我們若退縮,誰來保家?我們若退縮,誰來衛國?!與其背井離鄉尋人護佑,不如打過去,奪回自己家園!”
在旁圍觀的人群中忽有一個熱血男兒隨著肖陽的號召,揚聲應道:“沒錯,打回去!我願意跟隨將軍打回去!”
“對,打回去!家可破,國必保,身可殺,志不撓!”有一人起頭回答,便有一群人響應。哪怕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書生,在面臨破國之境也會熱血澎湃,也會有錚錚鐵骨。
沒有國,又哪來的家?逃,還能逃多遠?躲,又能躲到哪裡去?不如奮起抗爭,讓戎寇止步與西平!
即便是身死戰場,軍餉也夠家小嚼用幾年——那可是金錠!
“好!諸位壯士便與我同去!”肖陽派人帶了部分火器作先鋒奔去西平救急,自己則沿途收攏流民,教導必備的應敵之法,組成了一隻雖無戰袍卻也鬥志昂揚的隊伍。
他們或舉棍棒、或拿柴刀,嘴裡唱著慷慨激昂的從軍曲,互相勉勵、互相鼓勁,以滿腔熱情與英勇獻身的精神為動力,雄赳赳氣昂昂奔赴戰場。
圍攻西平的戎寇,先是被霹靂彈劈頭蓋臉一通亂炸,而後又中了摻有砒霜的毒煙彈,還沒來得及休整妥當,又聽到遠方傳來了音節短促、聲調激昂而雄渾的歌聲。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修我矛戟。與子偕作!”數千人的齊聲高歌混合著轟隆作響的腳步聲,在山嶺間浩然迴盪。
怎能說沒有衣裳?我願和你披同樣的戰袍。國君讓我們出兵作戰,且修整我們的戈與矛。我們面對的是共同的敵人!怎能說沒有衣裳?我願和你穿同樣的汗衣。且修整我們的矛與戟。我願與你一同戰鬥!
打著“肖”字旗號的將士們踏著戰歌的節奏以整齊劃一的步伐,從西南方逐漸臨近西平城下,戰鼓雷動,歌聲激盪,一聲聲一句句,衝擊著戎寇的耳膜,恍若連大地都在為之震顫
與之同時,西平關隘的西北方向竟也出現了一大隊輕甲騎兵,他們卻是豎起了碩大的“威武”旗號,由肖旭領著疾馳而至沿途激起一片滾滾揚塵。
“是肖家軍,肖家中軍和先鋒軍都來了!”已被圍困十餘日的西平某守將見此情形不禁激動得差點落淚,若再晚上三天或許就已破城,萬幸、萬幸!
當肖陽兄弟迎戰西戎賊寇,一步步將其攆出大齊甚至絞殺過半的同時,京城奪嫡之亂也在電閃雷鳴間落下帷幕,三個皇子互相拼殺實力損耗過半,最終卻偏偏由一開始消失了的九皇子異軍突起坐收漁翁之利。
而後,他發表的第一項政令就是:參與皇城譁變的從犯既往不咎,朝廷上下全力抗敵。
等回到西南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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