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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輕響之後，通訊器那邊的聲音完全消失。

沒有陸爸嚴厲的話語，野獸粗重的呼吸，連背景的沙沙聲都沒有。

陸銘呆呆的看著那個黑盒子，拿起來搖搖，晃晃，把幾條線拉起來又收回去，按鈕旋到底又反轉回來但不管怎樣，裡面再也沒能發出聲音。

林薇擔心的看著他。

陸銘忽然放下盒子往外衝。

“你要去哪兒？”林薇跟上去。

陸銘不說話。眼見著衝到了出口處，雙手發抖的拿出鑰匙開門。

“你別去！沒用！”林薇情急之下一把開啟他的手，抱住他的腰大喊。

鑰匙劃了個弧線落在地上。

陸銘呆呆的看著，忽然轉身將林薇按在牆上。

被圈在他雙臂之間，他周身的哀痛與狂暴充斥在小小的空隙中，林薇頓覺呼吸困難，甚至不能對上他的眼睛，只得說，“你先冷靜一下，不要衝動”

“冷靜？對了，你為什麼可以如此冷靜？”陸銘忽然問，儘管還帶著哽咽，但更多的卻是犀利。

“我”想不到他問起這個來，林薇只覺自己百口莫辯，只能說，“我旁觀者清！我冷血！我無情行了吧？”

“你看著我說話——”陸銘深深鎖住她的目光，“你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是不是？”

林薇並沒有做好說出自己最大秘密的準備，心中一急，“哪，哪裡，我哪裡知道。”

“看著我。”陸銘雙手固定住她的臉，不讓她迴避，“你明明跟我說過，以後會有變故，讓我做好準備。”

“當時我、不是以為江湖再見嗎，就不能臨別之前多說幾句？”

“動物中心那個呢？你難道習慣勸每個人都去退學保命？”

怎麼他腦子忽然清醒了，什麼都記起來。

林薇沉默。

“為什麼你會知道？”陸銘毫無表情的問。固定她腦袋的手卻絲毫不放鬆，看來是非要得到答覆才肯罷休了。

林薇實在無力招架他的目光，只能閉了眼回答——

“因為”

“——因為，我是學霸。”

第22章　自賤

她說出那句話之後，陸銘沒反應。

過了一會兒，放在她臉上的手鬆開了。

林薇睜開眼睛，看見陸銘放開她，靠在牆上，周身籠罩在低迷中，剛才的哀痛和狂暴不復存在。

“——你不想說就算了。”

語氣很淡。

果然敷衍不過去啊。

林薇努力了半天，還是沒法說出事實。看著陸銘黯然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相信我，就算我知道的比你早，也沒有辦法阻止——”

她不是見死不救。有些悲劇，不是她重生一次就能避免的。

她看了看陸銘，顯然，儘管沉浸在親人分離的巨大悲痛中，但因為自制力強，經典五階段轉換的比較快，從拒絕、憤怒，現在應該介於妥協和沮喪之間。

不知多久才能接受。

但總要接受的。時間能帶走一切。

林薇心想自己冷血無情果然沒說錯，現在不是陪著他痛苦，而是冷靜的計算他什麼時候能原地復活。

她不是不想陪著陸銘痛苦。剛剛跟黑盒子那邊的陸爸雖然只短短交談了幾句，已經足以感受到學霸的爸的氣場，對於他在關鍵時刻的理智和作為無比欽佩。短短時間內見證那樣的人離開，如何能不動容。再聯想自身，當她得知父母罹難那一刻，何嘗不是天地變色，五內俱焚。

但現在除了陪他痛苦之外，還有很多事要做。

之前雖然對末世有所準備，但畢竟以為是“將來的事”，現在得了陸爸的資訊，可以確定末世是真的已經開始了。雖然源頭尚在千里之外，大多數人都矇在鼓裡，但這樣反而更加可怕，說不準哪天睡醒就發現外面滿大街都是喪屍了。

對了，陸爸說他跟這邊聯絡的訊號可能會被捕捉到，如果被有心人一路順藤摸瓜找到這裡，就是大大的不妙，即使現在斷開聯絡，也說不準會不會有後患。

林薇便說，“那個黑盒子能借我嗎？”

“隨便。”陸銘淡淡的說。

林薇也不跟他客氣，迅速把黑盒子的電池拆下來，不知道藏哪裡，見陸銘一直在放空，索性背對著他，迅速將黑盒子扔進空間，都來不及仔細巡視一下就退出來。

好像聽到一聲“嗚嗚”？她不是隻放了小雞小鴨嗎，長到一定程度變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