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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人,啊,不羈的風!”
“你應當去好好唸書,孝敬父母,而不是把時間精力消耗在我這裡。你這樣招搖,每週五在校門口等,給我帶來許多困擾。段家豪,請你適可而止。”
“你不喜歡我的外形,但不能否認我的愛,愛是無私無畏,愛是聖潔高貴,愛是人類必勝追逐”
她打斷他繼續詩人般滔滔不絕,“你太自私,凡事只顧自己開心,完全不在乎給無辜民眾添多少麻煩。我猜你家境優渥,父母寵愛,十七年來以自我為中心,凡事最優秀最拉風,篤定天下沒有你追不到的女生。也是,段少爺肯紆尊降貴,還有誰會蠢到拒絕?不過抱歉,我與你不同,我有破爛不堪背景,千錘百煉心智,最恨你這類花花公子,拿自己幸福,襯托他人不堪。請你收起你的詩,高貴地轉身離開。”
湯佳宜在一旁拉她衣袖,提醒她,言語之中不必十分苛責,畢竟段家豪是青蔥少年,經不起打擊。
但她忍不住。
“對不起!”段家豪驀地日本人一般鞠躬致歉,咬緊牙,眼淚還是憋不住,透過淚光面對她,只覺得羞憤難當,衣袖遮住臉,悶頭跑過這條街。
湯佳宜唏噓,“他其實並不壞”
溫玉誤傷無辜,心緒翻滾,亦不好受。
近日尤美賢有了男人滋潤,越發嫵媚動人。隔三差五出門打牌,再款擺身姿春風滿面歸來。
一說性*愛透支男人精血,卻滋潤女人青春。
她眼角皺紋都被高亢呻*吟與勇猛撞擊撫平,脂肪撐起面板,口紅裝扮雙唇,又是二八少女,吞過神藥,回春啦。
她那位從前只顧來家中打秋風求救濟的阿叔才三兩骨頭,四兩肉,不夠掂手,怎麼可能伺候好如狼似虎久旱成災的三太。
溫玉看三太改頭換面,開始穿旗袍講英文,多半是釣上離開家小,暫居此處的寂寞鬼佬,你來我往你情我願,床上見真章。
她的母親,她血液中不能磨滅的印記。
她有多麼害怕,有一天同母親一樣,一輩子仰仗男人過活,不要提自尊自愛自立,尤美賢心中只有男人男人男人。
溫玉也恨過命運不公。
六月十八日,九廣鐵路大埔區電纜中斷,無人員傷亡。
六月二十六日,觀塘繞道與大老山隧道正式通車。
寬闊道路從左至右穿山而過,剜掉了山的心臟肺葉,穿行車輛如同一顆顆迅猛子彈,六十碼速度,在山體中穿梭來去。
多麼平靜,將起颱風的午後,沉悶乏味,漫長無邊。
陸顯徐千武大海,窩在池記茶餐廳閣樓裡開三人會議。
陸顯問徐千,“肥蟹開口了?”
徐千道:“三十六顆牙都拔光,還不開口?三十日凌晨兩點,東三廢棄碼頭,秦子山親自接貨。”
武大海高聲說:“照舊黑吃黑,劫了他的貨!”
還是那間堆滿成人雜誌的小屋,三個男人抽菸抽到煙霧繚繞看不清彼此臉孔。
陸顯將菸頭摁死在一隻破爛瓷碗裡,伸手搜尋口袋,掏出一包乾癟的香菸,再點燃。
“秦子山和吹水權,我要他們狗咬狗,誰也不要想好過。”
徐千問:“你同振和四位大佬談得如何?”
陸顯說:“四個人貪得無厭,無非是要錢。不滿吹水權胸無大志,不肯外擴,又搞內鬥。孤寒佬(吝嗇鬼)當家,只顧自己發財,糖丸壓到十七塊一顆,賭場夜總會抽成一高再高,賬房用他家舅弟妹看死,大家都沒得賺,私底下商量要找人做掉他,換一位話事人。”
徐千笑道:“振和手下十七家卡啦OK,七間酒吧,四間夜總會,還有餐廳、酒店、商鋪不計,一個月光收保護費都三五百萬。大D哥,你吞不吞得下?”
陸顯避開這問題,“聯絡白督查,我們送他一份升職加薪節日禮。也請他回一份禮給吹水權。”
吃不吃得下這類問題還需問?
自他十二歲第一次踏上這片地,衣衫襤褸坐街口,看店內小肥仔一口氣吃掉三隻香草冰激凌那一刻起,做夢都想混出頭。
窮,不如死。
六月三十日,錦田發生激烈械鬥,與警察駁火,死傷人數尚未統計完全。
颱風預警解除,期末考結束,溫玉順利拿到校內文德森獎學金,女學生們高呼假期萬歲,終於可以脫去黑白兩色古老校服,做一回潮流人,盡情裝扮。
好友逼她做東,週六去唱卡啦OK。囑咐她穿新裝,不要再是三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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