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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失去了意識。
模糊中,我聽見他呼喚我,“言言?”
我睜開眼,他正坐在我身邊,房間內的景物被昏暗的壁燈點亮,深深的絳紫色。
不堪入目場景再也不能被黑暗掩蓋,我不知該怎麼面對,急忙又閉上眼睛。“嗯,我有點累了,我想睡會兒。”
“洗個澡再睡吧。”
身上的確黏黏的難受,我嘗試著動一動,四肢沉得像灌了鉛,“我沒力氣了,你能扶我一下嗎?”
他半扶半抱,擁著渾身發軟的我走進浴室,熱水肆意揮灑在我們相擁的身上,我本就使不出力氣,被他親暱的撫摸和揉搓弄得更加窒息,要不是我意志堅強,我肯定暈死在裡面。
簡單沖洗了一下,他又抱著我回到沙發上。
走出憋悶的浴室,我的身體舒服多了,呼吸好像也通暢了些,我枕著他的腿,閉上沉沉的眼睛。我真的很困,很想一直睡下去,再不要醒來。
淺淺的轟鳴聲把我吵醒,我勉強睜開眼,我還枕在他的腿上,身上多了條珊瑚絨的毯子。溫熱的氣流吹在滴水的頭髮上,暖暖的,癢癢的,就像從前一樣。
我想起了小時候。每次晚上洗完澡,我都要被他強行按在沙發上吹乾頭髮,因為受不了熱風吹在耳後的麻癢,我躲來躲去,難免會扯斷一兩根他指間的髮絲,陣痛連連,我指控他虐待我,他笑著威脅我:“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以後天天這麼虐待你,虐待你一輩子!”
我連忙點頭。“我聽話。”
後來長大了一些,我知道了晚上溼著頭髮睡覺會頭疼,洗完澡就乖乖躺在沙發上,枕著他的腿,等他給我吹乾頭髮。他的指尖熟練地撩動我的長髮,再不會牽痛一根頭髮。
再後來,他申請到美國讀大學,一年只回來看我一兩次,而且只顧著專注於各種天書一樣的資料,早已不記得這種小事,可我卻時刻惦記著,有天晚上,我終於鼓足勇氣,洗完了澡,穿著黑色的蕾絲睡衣,拿著吹風機去找他。
“怎麼?主動來找我虐待你?”他關了電腦上的英文資料,接過吹風機。
“是啊,我決定犧牲一下,滿足你這個虐待狂的惡趣味,免得你慾求不滿,去找別的女人”
他啞然失笑,“你以後少看點網路小說吧,說話越來越亂七八糟了,哪像個女孩子。”
“嗯,好吧,那我以後專攻影視作品,噫,你看過沒?網評不錯!哪天咱們看看唄?”
他撩著我髮絲的手一頓,視線掠過半透明的蕾絲睡衣,又迅速移開,專注地幫我把頭髮吹乾。
自他畢業回國之後,他沒再給我吹過頭髮,我也漸漸戒了這個被“虐待”的嗜好。現在,重新感受,別有一番滋味。
暖氣陣陣,我看著他低垂的眉目,靜靜感受著他指尖留在我髮絲間的溫柔,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見第二天醒來,景漠宇告訴我,他已經盡力了,就算他把我壓在身下,達到歡情的巔峰,他還是隻當我是妹妹。
我二話不說,拉著他去了民政局。兩個紅章扣下來,我們的婚姻解體了!
再沒了責任和承諾的束縛,他迫不及待奔向白衣飄飄的許小諾,一雙璧人緊緊相擁,夕陽血一般的紅,夏風徐徐的溫暖,那場景真美!
我微笑著祝福他們,還拍著胸口承諾:“你們放心,我會擺平老爸的。”
他們相擁著離去,我捂著劇痛的心口蹲在地上,眼淚終究還是滑出眼角,一滴一滴被暖風吹散。
我想不明白,他在黑夜裡抱著我的時候,明明那麼緊,明明那麼深,怎麼會只把我當成妹妹!我怎麼都想不明白!
想留的人留不住,不想他來的人,偏又來了。
齊霖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逼著我履行賭約,嫁給他做老婆。
我嚇得使勁兒搖頭,無奈身體一點都動不了,話也說不出。他便趁火打劫把冰涼的大鑽石戒指套在我的無名指上,還溫柔地把我擁在懷裡,在我耳邊款款私語:“言言,你會是我這一生唯一的女人”
我當真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差一點就意志不堅定,以身相許。
我心急火燎地想拒絕,努力了好幾次,終於模模糊糊擠出一句話:“齊霖,我不能”
齊霖好像有些火了,抓著我的手不斷縮緊,捏得我手指都快斷了。
清晨,我在溫暖的晨光中睜開眼,才知道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景漠宇正安靜睡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