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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去,仿若一場夢,唯獨這件黑袍子,證明自己的春心氾濫不是無的放矢,只是緣淺如此,讓她唏噓不已。
忽然想起在書上看到的一則故事——從前有個書生,和未婚妻約好成親,到了婚日未婚妻卻嫁給了別人,書生受此打擊一病不起,家人用盡各種辦法都無能為力,眼看他奄奄一息。
這時一遊方僧人路過,得知情況決定點化一下他,僧人於他床前,從懷裡摸出一面鏡子叫書生看,書生看到的是茫茫大海,並有一名遇害的女子一絲不掛地躺在海灘上,路過一人看了眼,搖搖頭走了又路過一人,將衣服脫下給女屍蓋上然後也走了再路過一人,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挖個坑,小心翼翼把屍體掩埋疑惑間畫面切換,書生繼而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洞房花燭夜被她丈夫掀起蓋頭的場景書生不明所以。
僧人解釋道:看到那具海灘上的女屍嗎?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個路過的人,曾給過她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戀,只為還你一個情,但她最終要報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後那個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現在的丈夫。書生大悟,唰地從床上坐起;病癒。
這是個佛理故事,講的是因果迴圈和姻緣,蘇落此時想,或許鬍子大俠只能是那第一人,在前世的自己面前擦肩而過,今世才落得如此淺淺一點緣。於他而言,一切都沒開始,於自己而言,一切卻都已經結束。於他而言,這段邂逅就是一朵沒有綻放的花,於自己而言,卻已經夭折。於他而言,只不過是三天時間,於自己而言,或許永恆成一輩子。
蘇落感慨一番繼續往前行,過牌樓後依次是大爺穀梁春的府第,接著便是二爺穀梁鴻的府第,蘇落詢問明白,徑直來到穀梁鴻的家,對門子說明來意,老院公趕緊進去通報,不多時出來一個丫鬟把她帶入,然後一道門又一道門的過,蘇落忽然想起那句詩——庭院深深深幾許。
從前面一直來到後宅,於一個小廳內等了稍許工夫,?h?h腳步聲傳來,一位年約四旬的婦人被眾星捧月般,身邊簇擁著很多丫鬟婆子類的女僕,急匆匆來到,圍著她好頓打量,宛若相馬似的——確定十七歲口,再如鑑寶似的——發現品相不錯,然後那夫人徑自往雕花的高背椅上坐了。
“你遲了兩天。”語氣冰冷,滿臉不悅。
也不請坐也不看茶,彷彿她蘇落不是來給他們家沖喜的貴人,而是來賣身葬父的賤丫頭,蘇落感覺這位應該是穀梁鴻的大夫人,也就是穀梁卓文的親孃。
“風沙大,太難行。”她解釋,心說這次沖喜就是過場而已,何必較真。
那夫人想斥責,蘇落卻恰到好處的打了個噴嚏,表明自己身體不適,化解了責難。
那夫人吩咐左右:“少爺病重,等不得明日了,現在就拜堂。”
丫鬟婆子夾著蘇落就走,來到一個早就佈置好的喜堂裡,那夫人居上端坐,婆子拿過一個蓋頭矇住蘇落,然後把她按在夫人腳下,道:“叫娘。”
蘇落自有記憶起,就沒喊過一次娘,娘這個稱謂對於蘇落甚是陌生甚是彆扭甚是恐怖甚是她咂咂嘴,最後只是叫了聲“大娘”。
這位夫人就是穀梁鴻的大夫人鄭氏,外間稱為鄭大娘是也,她看蘇落穿戴實在粗樸,身邊還無一個隨從,果真是窮苦人家,道:“你已經是我穀梁家的媳婦,現在,你可以去看看你的相公,不過他身體不好,兩年後他十六歲,就給你們圓房。”
蘇落急忙道:“不是說沖喜之後我就可以走了嗎?”
鄭氏厲聲道:“若我兒的病不好,是你的責任,五百兩銀子你磕個頭就走,你的腦袋怎麼這麼值錢?若非因為你舅舅把你吹噓得如何好,我完全可以花五十兩買一個丫頭沖喜,五兩也說不定,所以,你必須留下來除非我兒病好了,只是,若真因為你我兒的病好了,你倒是他的福星,如走還是不走,再行計議,我再給你舅舅五百兩又如何。”
舅舅,當然是指蘇落的師父墨子虛,他在鄭氏面前虛構了蘇落舅舅的身份,又虛構了祁連山馬幫頭領的身份,實質卻是為了這五百兩沖喜的酬勞,只是蘇落沒想到穀梁家的這位夫人如此難纏,她兒子的病不好,責任在自己,她兒子的病好了,還不一定放自己走,哼,你不放我不能逃嗎。
大夫人指使丫鬟婆子把蘇落類如綁架似的帶到一間房,甫一開啟門,蘇落就感覺有股陰氣,那是從地府裡冒出來的氣息,她哆哆嗦嗦隨著丫鬟婆子進去,望見床上躺著一個少年,瘦的皮包骨頭,臉色灰白,一動不動,說他死了,他卻活著,說他活著,也就是個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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