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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遭遇到某些困境還是會茫然無措,會渴望一個戰友。這個世界不是一個人的。我們都是彼此依賴著的呃。“ここに生(い)きてる意味(いみ)がわかるよ生(う)まれおちた歓(よろこ)びを知(し)るLet’s staytogetherいつも”CD裡的音樂已到結尾,青戰望著遠空,滿懷感傷。
圖書館裡總是燈火通明的,青戰坐在椅子上,左手微蜷,食指第三指節輕輕觸著下巴,左肘壓著書角,不讓它翻過去,目光落在書上,右手偶爾在空中作筆劃寫幾下。安靜的時間在目光與指尖之間悄悄流走。
手機的震動突然打破這樣的安寧。是司空櫟的電話,青戰有種不好的預感。將書反蓋在桌上,快步走出接聽,“青戰,在學校罷,到東門來,我在這裡接你,注意車輛。”青戰只得回去將書放到過渡書架上離開。
出了圖書館才發現天將暮。跑到東門看到司空櫟正站在車邊。上車,謹慎地問出了什麼事,司空櫟遲疑一下,說:“你二嬸,出車禍了。可能是蓄謀的。”青戰一顫。弦的母親是律師,弦家裡也曾因為她接的案子受過威脅,不過並不曾真正受過什麼傷害。這次
青戰看見站在手術室外面的弦。像一棵倔強而孤獨的胡楊。青戰站到他身邊,弦並不側首,仍是那樣站著,如同腳下生了根。青戰看見他眼裡的堅強、緊張和恐懼。弦也會恐懼麼?
等待。漫長的煎熬。一張滿滿地塗著緊張的紙,劃出一道細細的希望的線,為了那懸懸一線的希望而承受滿紙的緊張,尚不知那一線的希望何時會斷開,使得等待墮入漫漫絕望。
“喀拉”門開啟,像是冰突然破開。
當弦聽到那句“脫離危險”時,跌倒在椅子上,青戰忙去扶他。弦靠在青戰肩上,聲音縹緲,“青戰,我累了”
司空弦,也是會怕,會累的啊。青戰看著靠在肩上的疲憊的司空弦,像是第一次發現,他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那種疲憊的神色,他居然從來都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來過。他到底也還是有弱點,會累,會害怕的。青戰的心裡生出緊緊地疼惜。
鬱芷明天休班,於是鬱芷留下來,弦也想留下,但是剛剛完成手術還沒有脫去手術服的父親卻過來拍拍他的肩讓他回去,“司空弦,你是個男人,應該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他說,弦就沉默,隨青戰和司空櫟回去了。
已過半夜。弦回自己房間,司空櫟也是拍了拍他肩膀,卻什麼也沒有說。弦點頭,上樓。青戰重重地吐氣,想把壓在心上的沉鬱都吐出來。司空櫟看了看青戰,說:“青戰也去休息罷,這些日子多關心關心絃。”青戰也點頭上樓去。在司空弦門口站了許久,終究是沒有進去。
回到自己房間,青戰覺得渾身疲憊卻無睡意。望著外面黑沉沉的天,驀地生出憤怒。為什麼要有這麼多事?如果有上帝,那麼他絕對是個無聊的瘋子,一個無聊的,掌控了權力的瘋子。她激憤地想。那些謳歌苦難和痛苦的混賬傢伙,他們定然是沒有親歷過痛苦的,所以才說出那樣的混賬話。為什麼要有苦難痛苦?別說什麼礦石經過烈火煅燒才成鋼鐵,我們是人,不是那沒有生命的石頭。為什麼不肯安生些?沒有苦難,沒有痛苦,每個人都幸福安寧地生活有什麼不好?別說什麼司馬遷受宮刑而著《史記》,這兩者沒有必然關係罷!“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飛囚秦,《說難》《孤憤》”,司馬遷說這樣的話,是出於自我安慰罷。什麼“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什麼叫大任?為什麼要降大任?倘世無苦難,人人過著安寧平淡的生活,誰要你降大任?是什麼人最先把痛苦作了成功的充要條件?又什麼才叫成功?那個腦袋短路的傢伙!殘忍的傢伙隔岸看著別人在火中掙扎,還說什麼“烈火昇華人生”,這樣的傢伙是應該扔到火裡讓他去“昇華”的。誰說什麼幸虧梵高沒有在當時被追捧才給後人留下這麼多精神財富?真是殘忍的傢伙,那樣的人,是沒有人性的!
青戰這樣激憤地想,憤怒到此刻突然累了。原來的憤怒就驀地消失,情緒裡一片空白。如同以往。
就是這樣的,突兀地轉變,像換了一個人兒。
想去看看弦,又不大敢。
既無睡意,那就不睡了。想到今日未曾檢視郵箱就開啟電腦——不知道老師有沒有發新的題過來。兩封未讀郵件,一封是題,另一封,來自鬱麥。想先看題,手卻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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