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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鴨子雖然昨天剛吃過,可是滋味兒太好了,依然吃得她眉開眼笑。
仙鄉樓最有名的除了八寶鴨子還有一樓的小戲臺子,這裡每到旬日就有人登臺獻藝,有的是樓裡請的藝人戲子,還有些客人興致所至也可以現場表演一回。燕朝人對音樂很崇尚,達官貴人都喜擺弄一下琴絃,也並不以登臺獻藝為恥。所以每月的旬日仙鄉樓的生意出奇的好,今日他們來得巧,這會兒正有一個男子高聲唱著《折楊柳枝歌》:
“門前一株棗,歲歲不知老。阿婆不嫁女,那得孫兒抱。”
齊曦炎素喜樂音,聽得搖頭晃頭,甚有滋味兒。聽了一會兒,忽然對李淺道:“你可願陪本王一曲?”
李淺縮頭,“奴才不會奏樂。”
“那就高歌吧。”
他說著已站起來喚小二過來,看著興致頗為高漲。
李淺這會兒哪敢拆他的臺,忙頷首,“自是奉陪。”
別的地方戲臺上臺是要掙錢的,而這裡卻正好相反,上臺那得給人家錢。當李淺拿著一大錠銀子(當然是齊曦炎的)遞給小二時,小二立刻笑容堆砌,“兩位爺約的真是時候,這會兒正好沒人呢。”
有人才好呢。李淺暗暗嘆息,最後一絲希望都被掐滅了。是誰說過仙鄉樓的戲臺很吃香的,也不過如此嘛。當然,她若知道是因為給的賞錢太大了,所以要往前排的話,肯定後悔自己沒把銀子直接揣懷裡了。
兩人都是好樣貌,一個凌雲千丈,一個皎若秋月,往臺上一走,立時吸引了眾多目光。
為方便客人娛樂,臺上準備的樂器繁多,齊曦炎挑了一具古箏,坐下就叮叮咚咚彈了起來。
他箏彈得不錯,技法嫻熟,頗具靈性,曲子也很好,可惜她一點也聽不懂,只好輕聲問:“爺,唱什麼?”
“隨便。”
隨便嗎?她嘿笑,歌詞曲調與他所彈一點不相配也可以?
反正是他硬要她登臺的,那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李淺也不管他彈的是什麼,張嘴就唱了起來。他彈他的,她唱她的。
她唱得是一首《寄生草》:
“細細的雨兒濛濛淞淞的下,
悠悠的風兒陣陣的刮,
樓兒下,有個人兒說些風風流流的話。
我只當情人,不由的口兒裡低低聲聲的罵,
細看他,卻原來不是標標致致的他。”
這歌唱得媚態橫生,大有嬌俏小娘思春懷春的韻味兒。一歌唱罷,掌聲雷鳴,不少高聲叫好的皆是男子。
李淺大樂,便又唱了一首《子夜歌》。
《樂志》曰:“《子夜歌》者,晉曲也。晉有女子名子夜,造此聲,聲過哀苦。”不過由她嘴裡唱出的《子夜歌》不但不哀,反而多了幾分過節的喜慶,聽得人不禁莞爾。
她嗓子不錯,歌也唱得很好,唱到後來更是興致大發,對著坐在最前排的那個抽他鞭子的野蠻娘子大唱:“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呀頭。”
調戲啊,**裸的調戲啊。齊曦炎乾脆不彈了,抱著胳膊看她唱得意氣風發。其實他也沒法彈下去了,她的嗓音完全掩了他的琴音,再加上驢唇不對馬嘴的調子,實在沒有再彈的必要。
只是她這行為,難道已猜出他心中所想,要做些什麼了嗎?
緊接著李淺又換一調,“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盪悠悠”
她唱的盡興,齊曦炎卻頓覺頭頂飛過的全是烏鴉,眉頭也皺成一團。這級別,都構得上淫(yin)詞豔調了。
有些慣常出入風月場所的浪蕩公子哥,倒是極為讚賞,紛紛拍手叫好,還向臺上扔銀子,場面熱鬧萬分。有人跟著湊趣,銀子、銅板,更是如雪片飛落臺上,砸的臺板咚咚直響。
按說掏錢上臺的客人只是興之所至,打賞只對伶人,對貴人卻是一種侮辱。李淺可不管那個,彎腰把大塊銀子撿起揣懷裡,還對捧場的老少爺們拱手道謝,笑容頗為討好。
執鞭娘子卻被她唱的極為惱怒,剛才還聽個樂子,到後來越來越不像話,不由得心中惱怒。伴隨著漫天飛著的銀錠、銅錢一起跳上臺子,揮鞭對著李淺打去。
李淺哪會受她這個,輕輕一躲,一個漂亮的翻身躍下了臺板,對那娘子露齒一笑,“小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喜歡你難道也是罪過?”
女娘臉微微一紅,卻沒再打第二鞭。
回頭再看齊曦炎,他早在她唱“妹妹”時,就退到臺下去了,似早料到會有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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