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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的訊息看,確是東宮無疑。”
南承曜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笑得異常疏離冷漠:“原本就不必他費心遊說。”
我靜靜看了他片刻,開口問道:“殿下既然知道此行有異,何不尋個藉口推脫了?”
他笑著搖頭:“推脫?我求之不得。現如今我怕的不是他動,而是,他不動。”
我低頭思索片刻,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現如今天下安定,而皇上聖體卻日益衰弱,若是太子仁孝,安分循矩,素無過失,那麼極有可能直至聖上駕崩,都能安穩高據東宮的明黃寶座。
而若要東宮易主,非重罪不能行。暫且不論虛實,單憑要落下這重罪的影,若東宮那邊沒有任何動作,即便三王府再懂得相時而動捕風捉影,也猶如無米之炊,絕無可能。
也因此,他說,不怕太子動,就怕,他不動。
心念微轉,我微覺有些寒意,面上卻是異常冷靜的問道:“所以,殿下便逼他動。中秋那夜夜闖東宮,為的就是要讓太子驚懼疑心,亂了按兵不動的陣腳,此番受傷,大約也是殿下早就計劃好了的吧。”
他漫不經心的笑了:“現如今,這普天之下,除非我容許,就沒有人能傷得了我。”
冷月微光一樣的眉眼間,帶著疏冷寒漠,和隱隱傲然。
我不再言語,視線緩緩移到他腰際將愈的傷處,這個位置的傷,無傷根本,卻是能做出血流如注兇險萬狀的樣子。這個位置的傷,最是痛極,若稍有偏差,即便只是一寸,也會即刻致命。
我曾以為他是靠著運氣,堪堪避過這一劫的。
卻不想,這一切,竟是刻意而為。
他對自己都那麼狠,對旁人還有什麼不捨得?
我不知道該說他太過自信,還是太過瘋狂,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去賭這天下。
這樣深的心機,這樣狠的手段,卻偏偏藏在,這樣一張翩然如玉的面容之下,這世間,可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的?
見我沉默,他亦是不開口,只淡淡看著我,滿室靜然。
我暗自做了幾個深呼吸,調整過自己的情緒,重新輕言,語音溫婉安靜:“殿下此行,必多坎坷,願殿下保重自己,切不可輕易冒險。”
他笑了笑,眼光裡帶著漫不經心的冷,落到了腰間的傷上:“王妃放心,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我這條命,在得償所願以前,還沒有誰,有本事拿走——即便是天,也不行。”
停了很久,我才斂回自己的心神,強自擇言開口道:“殿下才智過人,思慮周密,此番征戰必能全勝而返——”
話語說到這裡,卻不由得頓下聲音。
我微垂羽睫,暗自深深吸氣,再抬眼,雖然面上微笑平靜一如往昔,可那一聲“清兒”的自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我只對著南承曜儀容優雅的福下身去,唇邊帶著無可挑剔的微笑輕道:“臣妾必每日誦禱,等待殿下凱旋。”
他落了笑,眼光淡淡看來,不過片刻之後,重又笑起,依舊是,天高雲淡的涼薄弧度。
第31章
霜降時節,上京天氣一日涼過一日,胡天八月即飛雪,不知此刻的漠北,是否已然一片銀裝素裹的天地。南承曜出征已有十餘日,按腳程該是到幽州了。他出徵那日,天色甚好。由於皇上纏綿病塌的緣故,上京城門外,是東宮太子親勸餞行酒,鼓動三軍。
“三弟,為兄在此以薄酒一杯為你餞行,待來日,你平定亂軍凱旋歸來,你我兄弟再痛飲三天三夜!”
南承曜淡淡笑著接了過來,卻並沒有喝,而是瀟灑的翻身上馬,單臂高舉玉杯,一在縱馬巡過身後整發的三軍,一面揚聲道,“只解沙場為國死,必當馬革裹屍還。今日在列諸位,皆為我南朝勇士,曜在此與諸位同飲此酒,不破北朝,誓不還!”
兵部原就為他所轄,此刻在列三軍之中,大半以上皆是曾經追隨他一道浴血沙場的,此刻聽聞了他這一席話,無不情緒激昂,大有捐軀赴國難,視死如歸的加熱。
“誓不還!誓不還!誓不還”
一時之間,三軍將士齊聲高呼,聲聲飽含著披肝瀝膽的忠誠和誓死追隨的決心,震動雲霄。
從軍行,君行萬里出龍庭。單于渭橋今已拜,將軍何處覓功名?
我站在城樓之上,透過面紗,看南承曜在馬背上白羽鎧甲的身影,這是我從未見過的一面,天生貴胄,豪情萬丈,卻偏又,風姿驚世。而這樣刻意外現的鋒芒,是不是也是為了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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