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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孩子,傾兒,我知道你很疼,也很累,可是,你要堅強,你肚子裡的孩子還需要你保護。”
我感覺到,南承曜擁著我的雙手微微發緊,可是他一個字也沒有說,而我亦是無心無力再去理會他,只是很努力的就著蘇修緬的手,喝下了那一勺粥。
我是真的很想要嚥下的,可是,我做不到,我拼盡全力也剋制不住自己的反應,我的身體比我的意志更加倔強,幾乎是以一種最蠻荒的本能抵制著粥液的下嚥,我再度嘔了起來。
“不用粥,換做滲湯之類的可不可以?”南承曜的聲音裡帶上了從未有過的惶急和心痛,對著蘇修緬問道。
“如果可以,我從一開始就不會逼她去試。”蘇修緬並沒有看他,依舊握著勺喂到了我的唇邊,方才淡漠的聲音也變得柔和:“傾兒,再試一次,好不好?你已經做了母親,你要堅強。”
我點頭,可是依然做不到,身體似乎有自己的意志,並不聽從我的支配,我看著蘇修緬手中的粥碗,身體虛脫而輕微痙攣。
南承曜驟然放開了我,尋雲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在他方才的位置坐下,代替他扶住了我。
而他一句話也不多說,接過蘇修緬手中的粥碗,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他的唇,便壓了下來,不顧我口中尚有殘留的穢物,強硬的撬開了我的唇舌,將口中的粥渡了過來,然後一手牢牢攬住我的腰,一手緊緊的扣著我的後頸,逼迫著我生生將粥嚥下。
一次又一次,我不知道自己嚥下多少,又嘔出多少,只記得他唇舌的力道,強悍而絕望,而他攬在我腰間的手,那樣緊,緊到微微顫抖,顫抖著沉痛。
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的意識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我依稀感覺到有人抱著我,一遍一遍喚我的名字,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一樣。
可是我知道,這一次,我睜開眼,現實依舊是現實,我再沒有忘記一切的幸運。
他親吻我的發心和額頭,告訴我,清兒,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過去了,可是怎麼過去?
有誰知道,如果愛到了盡頭,恨到了盡頭,想要回頭,還有沒有路?
我不知道自己過了多久,才真真正正清醒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南承曜的一句話,我才清醒。
他握著我的手,對我開口,聲音溫柔到小心翼翼,竟然有點不像是他了:“清兒,灩兒要走了,你想不想去送送她?”
“走?”我的心一驚,啞聲問:“去哪裡?”
“你彆著急,她沒事,”他連忙握住我的手:“太子被廢黜,貶往幽州,她只是跟著一道去。”
“灩兒已經不是太子妃了,她又快要生產了,幽州那麼遠,為什麼要她也一起去?”
他靜靜看我:“是慕容灩自請隨廢太子一同前往的,她語意堅決,我已經安排人上奏請父皇赦了她的死罪,你不用擔心,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廢太子?”我定定看著他的眼睛,適才憂心灩兒,到了此刻,我才理清他話中的意思,唇邊忽而就帶出一抹嘲諷而微涼的弧度:“那我是不是應該恭喜殿下,終於得償所願?”
他的眸中驀然一痛,卻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第110章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一夢醒來,滄海桑田。
太子被廢,大腹便便的灩兒要隨他一道被貶幽州,而杜如吟,連同她腹中的胎兒一道,死了。
我不知道事實與真相究竟是什麼,漓陌告訴我的時候,語氣用詞皆是極為平淡,就像在說一則很久以前無關的故事一樣。
她告訴我,杜如吟在前往普濟禪寺替腹中胎兒祈福的時候,被太子府的死士挾持,藉以威脅南承曜交出那份預謀廢嫡的密函與名單。
事情,正發生在疏影死後的第五天。
南承曜自然是不會答應,指派杜如滔親領精兵前往營救,這其中有怎樣的驚心動魄漓陌並沒有說,只是告訴我,疏影並沒有白死,杜家兄妹,已經為她陪葬。
而杜奉安,因為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刺激,形同痴瘋,逢人便說自己的女兒不日便可當上皇后。已被皇上降旨,罷了所有官爵。
我不知道南承曜是透過了什麼樣的手段才讓那批死士供出太子的,又或者就連這批人的存在都只是一個莫須有的幌子,他們真正效忠的人,指不定是誰。
可是,這一切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相信他。
而也正是經由這一事端,引發了太子的最後一搏,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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