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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只有你和阿杰能救我,所以,你完全不必為我現在的樣子難過上帝是公平的,他在給予你一樣東西的時候必定會在你身上拿走另一樣東西,上帝讓我找到了你,卻又讓我失明。讓我永遠活在對過去美好的回憶中,我從來沒享受過這樣的寧靜,黑暗中的寧靜,再也看不見人世的荒涼,多好,我真的很高興有這個結局”
祁樹禮摟著小靜哽咽得不能言語。
他常跟她說話,滔滔不絕,兄妹倆似乎有說不完的話,祁樹禮變著法子哄安妮開心,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就是搜遍全城也會把它給弄來。我知道,他是在彌補。可不知為什麼,看到白髮叢生的祁樹禮今天拿只絨毛玩具,明天拿樣女孩子用的髮卡,過兩天又牽條絲毛狗回來逗安妮,我總是難掩辛酸。漂泊了半輩子,現在除了我,可能只有安妮讓他覺得這個世上還有親人了。而沒有商場上的陰謀算計,此時的祁樹禮顯出的是一種孩童似的天真和單純,還有表露無遺的慈愛,無論過去的祁樹禮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的他只是個雙目失明的妹妹的哥哥,僅此而已。我自己犯了那麼多錯都可以原諒自己,為什麼我就不能寬恕他呢?
他受到了足夠的懲罰,如安妮。
我也受到了足夠的懲罰,如墨池。
我們都丟失過生命裡最寶貴的東西,這樣的懲罰足以讓我們學會寬容。
而我不知道他跟耿墨池之間有過什麼樣的協議,兩個人居然很有默契,當他過來看我的時候,耿墨池就會跑過去看安妮,都是很自然的錯開,即使碰了面,也都只點點頭,沒有一句多餘的話。但我仍感覺得出,兩人間的敵意消除了不少,至少沒有了先前的劍拔弩張,祁樹禮每次見到他的鄰居總是笑容可掬,起先耿墨池不怎麼搭理,後來次數多了,態度也跟著好了點兒。
一進入冬天,耿墨池的病情急轉直下,每隔幾天,我都會陪他去醫院做檢查。醫生一再要求他住院,他堅持不肯,說:“死哪都可以,就是別讓我死在醫院。”
我勸不了他,只好由他去。每次做完檢查回來,我都要陪他到湘江邊上走走,那陣子的天氣很好,陽光溫暖得如同陽春三月,我和他坐在花圃邊的長椅上,眺望湘江,大多時候,心情很平靜。
他穿著厚厚的羊絨大衣,藍色條紋羊毛圍巾還是多年前我給他買的,他一直戴到現在。其實這條圍巾是當年剛認識他的時候,我到北京出差,和同事逛秀水街時買的範思哲的冒牌貨,八十塊錢,他居然當真的了,一到冬天就戴上。而當時我送他圍巾後,他隨即就送了我一件DIOR的棉衣,價值七千多,還是美金。我一直沒跟他說穿這件事,這會兒一說出來,他哈哈大笑:“你當我傻呢,我一直就知道你送我的是冒牌貨。”
我詫異:“那你幹嗎還戴啊?”
他捏了一把我的臉蛋:“因為是你送的嘛。”
我咯咯地笑,靠著他的肩頭,感覺枕著一肩的陽光,溫暖到心窩裡去了。我們說笑著,憶起從前的種種,再沉重的傷痛在彼此的回味中都變得輕鬆起來,是的,我跟他曾有過的一切,那樣美,那樣好,縱然無法重新拾起,可是這樣經歷過,總是值得的。
他說:“有一次我們吵架了,你從房子裡賭氣搬了出去,很多天誰也不理誰,可是每天我回家,總髮現房子裡少了東西,什麼剃鬚刀啦,手機電池啦,打火機啦,都是些小東西。可又都是每天必須用的,總是一樣樣少,開始還沒懷疑到你。後來很偶然的一次,我中午回家,發現過道有你的鞋,我就知道你在裡面偷東西,也沒叫你,偷偷下了樓,看到你興高采烈地從房子裡面出來,不知道偷了什麼東西那麼高興”
我仰著臉大笑。
他又說:“當時我心裡很慪氣,心想你偷我的,我也可以偷你的,因為我有你房子的鑰匙,就趁你到我家偷東西的時候上你家偷,可是好失望哦,你的東西沒一樣值錢的,偷你的化妝品吧,你很少化妝,偷了也發現不了,偷你的錢包吧,裡面又沒什麼錢,你當時好像很窮,我可憐你,就往你的錢包裡塞錢,每天都跑過去塞一點,一連好多天,你居然沒發現,這世上怎麼有你這麼糊塗的人。”
我恍然大悟:“原來那些錢是你放的啊,當時我是覺得奇怪,怎麼錢越用越多呢,好像老也用不完似的,確實納悶了好一陣。”
他摟緊我的肩膀,繼續說:“後來吧,我在你的房子裡找到了你從我家偷過去的剃鬚刀、打火機,還有很多的小東西,我又把它們偷了回來,哈哈真是很有意思,每天我都是躲在樓下看你進了我的屋子,就趕緊開車跑到你的屋子,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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