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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頌點頭,握住冉顏的手進了東宮。
“蕭侍郎,謝少卿,人犯將太子挾持到了涼閣裡。”隊正見終於來了能主事的,立刻過來稟報。
蕭頌沉聲道,“知道了,派人去知會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
“是!”隊正領命下去,另派了一個人來帶蕭頌往涼閣去。
從迂迴的曲廊走過去,遠遠的冉顏便看見那涼閣旁邊,也有幾株茂密的合歡樹,翠蓋之中,雲霞遍佈,遮掩在樹蔭中的匾額上,隱約可見“清泉”二字。
第422章誰能還我全屍
涼閣四面窗戶大開。四周弓箭手已經箭在弦上,但因太子在裡面,只能時時戒備,準備伺機而動。
咚的一聲,裡面傳出清靈的琴音。
眾人同時頓住腳步。裡面的曲子泠泠傳出,萬物知春,風淡蕩,欣欣向榮的初春美景,輕鬆明快。
彷如這個嚴冬過去,馬上就會迎來萬物生長的春天。從這樣一首曲子裡,任誰都能聽出彈奏者心中的希望,彷彿他已經邁出了絕望,看見了希望的光芒。
“那個安謹唉!”謝靜輕輕的嘆了口氣。
安謹的琴藝可謂一絕,當初還在教坊的時候,小小年紀便已經十分出色。
冉顏不懂這些,卻也心覺得他彈得好。一個年紀並不大的人,琴藝高超、有勇有謀、武功高強這些並不是上天對他的關愛,而是他身處逆境時,對自己不斷的激勵,堅持不懈的努力。
錚!
琴音戛然而止,緊接著便聽見涼閣裡轟的一聲巨響。
可以想象,必是撫琴人毫無預兆的砸斷了琴。
合歡花香陣陣,涼閣裡,李承乾被捆著側放在軟榻上,驚詫的看著滿地的碎木和斷絃。
安謹提著劍走向軟榻,割開捆縛李承乾的繩子,將劍塞在他手裡,“給你個機會殺了我。”
李承乾猛的丟掉劍,抓住他的手道,“安謹,別鬧了。”
“鬆開你的手。”安謹冷冷的看著他,“你的觸碰,只能讓我感覺到噁心!”
“安謹”李承乾緩緩鬆開他的手。他不是不明白狀況,只是害怕面對。
“你給了我無限的縱容,無限的權利,可是太子殿下,我只要我是好好的,我還是個男人,可以憑自己的努力脫離賤籍,回老家娶一房妻室,舉案齊眉,傳我段氏的香火!”安謹眼眶發紅,卻沒有一滴眼淚。
他的眼淚早已經流盡。
那件事情,是永遠無法解脫的噩夢,他每天晚上都能夢見自己在教坊莫名其妙的暈倒,不知昏睡幾天之後的那個早晨,他身上已經失去了一塊東西。
他幾度企圖自殺,卻被人看管的很緊,他會武功,然而在那種情形之下,連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覺得他的世界頃刻間坍塌了,觸目所及,全部都是絕望。他一直以來都偷偷的練武、讀書,所付出的艱辛是尋常人的數十倍,然而所有的努力,在這一刻,全部付諸東流,毫無意義。
正如冉顏所說,絕境之中,選擇活下去,需要更大的勇氣。安謹用怨恨、絕望,支撐自己活下去。
李承乾看著雖然很安靜但似乎早已歇斯底里的安謹,心中劇痛。他並不喜歡男風,甚至從未嘗試過去觸碰別的男子,想想心裡就十分牴觸,他只是,愛上的那個人,恰好是個男人而已。
他無數次幻想過和安謹有肌膚之親,然而卻從未強求。他的愛,至今都純粹的不曾沾染過一絲肉慾。
這麼的卑微,只求他愛的這個人,懂他的這個人,能夠與他一直走下去,直到白首。
但此刻,李承乾的希望便如安謹手裡的琴,在地上摔得粉碎。
安謹看著他,微微一笑,與從前並無不同。
直至現在,李承乾才明白,原來那溫柔,那笑,全部都是假象,安謹恨他,並且只有恨而已。
等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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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人覺得不能再耗下去了,何寺正便吩咐人喊話。
一名侍衛中氣十足的道,“安謹!放了太子,許你全屍!”
安謹正拎起几上的酒罈倒酒,聽見此言,頓時大笑起來,笑到倒酒的手都有些不穩,酒水濺了滿幾。
刺啦,刺啦聲響起,卻是那酒在腐蝕几上的木。
“鴆酒!”李承乾驚呼一聲,疾步上前要奪。但他從不知道安謹會武功,躲過他實在輕而易舉。
安謹一手拎著酒罈,一手端著酒碗往窗邊走去。
李承乾知道下面有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