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澄澄的薄餡餅,外焦裡嫩的小鯽魚,和濃稠的西紅柿蛋湯,卻沒有了食慾。
她糾結著宋病秧子到底去了哪裡的問題,一會兒猜他是不告而別了;一會兒又覺他是被仇家擄走了不論是哪一種,回來的希望都很渺茫——她身上的毒,到底別家有沒有解呢?
院子似乎也變的過於大、過於安靜了,簡直有點陌生,她甚覺坐立不安。
康三元獨對孤燈,端坐了一會兒,忍不住起身找了兩張乾淨的籠屜布,分別包了五六張餡餅進去,又將幹煎的小鯽魚各倒了一小半在乾淨荷葉上,鎖上房門,便出了院子。她得到有人的地方去逛逛。
康三元先來到銀姐家院門外,銀姐今日下工晚,正和婆婆在灶房裡做晚飯,見康三元送了餡餅來,忙讓她進屋喝茶,等著一起吃飯,康三元無精打采的拒絕了,揚揚手說,還要給前街王大嬸家送一些,王大嬸腿傷還沒好,家裡一定無人做飯。
銀姐聞言倒是一愣,有些赧然的道:“三元你真是個熱心人,我離大嬸家這樣近,倒從沒想到這一層”遂不留她。康三元下了坡,就著月光往前街走,各家牆內不時傳出孩童的笑鬧聲,偶有風吹來,帶著晚飯的香味。康三元一路走一路希望能看到宋病秧子出現,然而沒有。
到了王家門首,是王冕知給她開的門,王冕知當時手裡還拿著一把蒲扇,月光下,臉上帶了些灶灰,看到是她,靦腆的道:“姐姐快進來,我母親在堂屋裡”邊說邊讓到一側。
康三元先笑問:“晚飯吃好了?”
王冕知緊捏著手中的蒲扇道:“飯還未好,我想熬些粥給母親,剛淘好米”
康三元聞言便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他道:“吶,正好,這些是我新做的餡餅,還是熱的,配粥吃正好——我就不進去了,替我向你母親問好,我改日再來瞧她。”說著,不待王冕知推辭,便招了招手回身快步走了。
上了坡又習慣性的回身看了一眼,王大嬸家的門還是開著,月光影影綽綽中,那細弱的白衣少年還在門首站著,康三元便又揮了揮手。大步的往坡上走了。
轉了一圈,還是這個冷冷清清的小院子在等著她。
康三元有些無精打采的開了柴門,沒有反扣上,便來到堂屋,草草的吃了些飯。在堂屋做針線活做到三更天,窗外是混沌的夜色,漸漸起了風。後來她實在困極了,便趴在桌上睡著了。
沉入睡夢的那一刻,隱隱聽到外面似是下起了雨,淅淅瀝瀝聲風吹入耳。
康三元夢了一夜的前世今生,後來夢見自己在出租屋內指著董清譚悲憤的叱問:“說!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是不是薛倩我早就知道!你們——”
“我們?我們怎麼了?少見多怪。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董清譚依然是一副公子哥的痞痞表情,懶洋洋的道,他抱著膀子站在她面前,高高大大,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我們’?你說‘我們’你是真和她有一腿啊,嗚嗚”康三元聞言頓時肝腸寸斷,很沒用的哭了起來。
後來,她哭醒了。
醒來的她依然迷茫的抽泣著,將臉從潤溼的那隻胳膊上轉到乾燥的胳膊上,肋骨之下那個稱之為“心“的地方一抽一抽的痛著。
忽然,她止住了抽泣,愣了——
隔著朦朧的淚光,昨夜失蹤的宋病秧子竟赫然立在眼前——見她睜眼,宋病秧子似有些侷促的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彎下了腰——然後,康三元的眼前便一黑,有一塊略粗糙的布頭,輕柔的抹著自己的眼睛。
帕子拿開,康三元徹底的清醒過來了,她猛地從胳膊上抬起沉重的腦袋,哭的太久有些眩暈,她晃了晃,繼而豎起兩隻麻木的胳膊肘,抬起兩隻手抱住了腦袋,有些可憐和滑稽的看著宋病秧子沙啞的開口道:“你咳咳咳回來了?昨天晚上”
她覺得眼皮沉重的搭下來,眼睛又癢又痛,於是便止住話,又抬高兩隻滿是淚水的、滑膩膩的手背,努力地揉了揉眼睛,又吸了下鼻涕,這才又接著咕噥道:“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說著,打了個淚水橫流的大噴嚏,又打嗝一般抽泣了幾下——她現在還沉浸在那個噩夢的陰影中,心情非常之壞,因此也不想繼續多說話,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一邊繼續一抽一抽的,一邊扶著桌子想向外走——她得先洗把臉。
宋崖宋病秧子此時看起來有些僵硬,臉上的神色似乎憫然,又似乎心事重重,眼神一晃又透出些些焦躁和凌厲,他看著哭的迷迷瞪瞪的康三元搖晃著向外走,手指捻著劍柄,似乎在掙扎著什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