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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笑嘻嘻地回答,“爹您瞧,我的翎兒多可愛,不趁著現在多抱抱,她很快就長大了,到時候想抱她都不樂意呢。”
那時,崔翎雖然覺得被個大男人抱在懷裡挺彆扭,但不能否認心裡滿溢幸福和感動。
她前世出生在貧瘠的山村,父母生了很多孩子,作為不被期待的女兒,她根本就沒有童年,也不曾得到過所謂父愛和母愛,兄弟姐妹間的親情也少得可憐。
雖然不曾怨恨,但人對情感的需要總是客觀存在的,她一直都很渴望也很期待得到父愛和母愛。然而,在她遍嘗艱辛獲得成功的時候,父母和兄弟姐妹卻是如願地圍繞在她身邊,但不是因為親情,而是因為金錢。
在被壓在廢墟中因為乾渴飢餓而逐漸枯萎死去的那一瞬間,她曾許願若有來生,希望能得一個快樂美滿的家庭,有一對愛她也值得她愛的父母。
然後,在她睜開眼的那一瞬,她真的得到了。
崔翎覺得幸福極了。
然而三歲那年,母親羅氏得了一場來勢洶洶的急病,沒有多久,就香消玉殞了。
羅氏的病逝如果是個晴天霹靂,那麼崔成楷的消沉則是崔翎的一場噩夢。
那個活潑開朗總是一臉笑意慈愛寬和的年輕人消失了,他低沉、晦暗、落寞、頹廢,逐漸變得沉默寡言不再說話,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包括他曾經最疼愛的女兒。
再後來,崔成楷聽從父母之命,娶了江東安氏的女兒為續絃,接連生了三個孩子。
他仍舊過著提線木偶般沒有精神的生活,對崔翎則越發疏離冷漠了。
崔翎沒有想到這輩子還能看到父親帶著情緒的面龐,勾起了她記憶裡久遠到差一些就要埋沒的美好。但這份關切來得太遲,她不僅生疏,還有些抗拒。
在她決定要好好享受新生的時候,父親退卻了。
在她決定要在袁家重新開始人生的時候,父親這個角色卻又猝不及防出現。
可這時候,她分明已經不需要一個慈父了呀。
她已經長大,已經出嫁,在母親逝世時那樣脆弱痛苦需要父親疼愛關懷的時刻,她都獨自堅強地面對了也度過了,以後的人生裡,她也並不覺得需要父親替她保駕護航。
崔翎臉上仍然端著一如既往的笑容,但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崔成楷看到女兒的反應,心裡如同刀剮一樣地疼。
他腹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跟她傾訴,但話到嘴邊,卻發現一句也說不出來。
道歉嗎?已經太晚。
詛咒發誓?沒有必要。
告訴她他的顧慮?不,太危險。
讓她繼續誤解他?雖然不甘,但眼下看來,卻也只能如此了。
崔成楷雙手微顫,徐徐抬起想要像剛才安寧伯一般輕撫崔翎的肩膀,但那雙手卻只抬起了一半後,就重重地放下了。
他勉強笑了一笑,“翎兒,你在這裡和祖母多多說說話,我去聚英堂陪客去。”
將話說完,他便急匆匆地走了。
崔翎眉頭輕皺。
這大約是母親過世之後,父親對她說過最長的一個句子了。
她雖然外表裝得蠢笨駑鈍了些,這些年來沉浸在自己設定的環境裡,也的確對周遭一些事物失去了該有的判斷力,但前世多年的鑽營生活卻並非一點痕跡都沒有給她留下。
那就是,她很敏感。
剛才崔成楷的表現太過反常,儘管他什麼都沒有表露,但崔翎卻直覺他身上藏著很多秘密,那些秘密還極有可能和自己有關。
到底他的欲言又止是什麼呢?
耳邊響起二房的伯母問話,“小九,和二伯母說說,袁家到底怎麼樣?”
崔翎很快回過神來,臉上又恢復了一貫的笑臉迎人,她笑眯眯地轉過頭去,與二伯母和幾位堂姐妹們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有小丫頭來傳話說,今兒的宴擺在花廳,老夫人請九姑奶奶過去。
照例是一桌宴客的美食,極盡豐盛。
若是換了以往,崔翎一定十分期待,因為宴客的酒菜與家常的不同,總有幾道特別費功夫特別顯氣派的名菜。但在袁家和老太君住了兩天之後,她對安寧伯府的廚子,已經沒有任何期待。
色澤,略欠誘人。
香氣,勉強還算濃郁。
味道,則顯差強人意。
再加上方才崔成楷的神色有些不大對勁,她心裡存了事,食物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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