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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桔梗是崔翎自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多年相處中,早已經和家人一樣親。
家人,是她身上有再多的缺點,你也捨不得拋棄的。
所以,儘管當初宋嬤嬤極力反對,但崔翎卻仍舊固執地帶上了桔梗。
那不只是因為她知道像桔梗這樣的,若是換了別的主子,定不會有容身之地。
其實也是她早將桔梗當成了姐妹,在親情冷漠的安寧伯府,這是她生活裡唯一的亮色,她捨不得,不肯,永遠不會隨意拋棄。
崔翎便連忙叫木槿尋著桔梗說話,務必要將那多思多慮的丫頭心裡所有的疑慮打消。
她自個卻淨了手換了身外衫靜靜地靠在窗臺前看書。
嗯,現在離吃晚膳的點只差一會會了,等看完這一篇,應該就能吃上飯了。
她的目光投射在那豆大的繁體字上,但思緒卻飄得老遠,總是無法集中注意力。
儘管顯得再堅強再冷淡,但五郎今日的表現,她也不可能漠然視之。
她的孩子呢,她視之如寶的孩子,他怎麼可以連商量都不商量一個,就將他許了人?
古人對香火繼承的重視,崔翎覺得,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五郎的這份固執,卻顯得有些太自私了。
他敬重死去的二哥,憐惜孤苦伶仃的二嫂,這說明他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弟弟,這很好。
可他不能犧牲妻子和孩子來成全他的情義。
不管是以丈夫還是以父親的身份,他都沒有這個權利!
但讓崔翎難過的還不只如此,她更失望五郎那種不容拒絕的態度,他甚至都沒有打算向她解釋
她不由自主地望了眼空蕩蕩的屋子,苦笑著搖了搖頭,“真是幼稚!”
若是有急事要離開,好歹也要留個話,像這樣一句話不說就走了,算是個什麼事?
他難道就不怕她想得太多,以為他是逃避生氣?
或者,就不怕她擔心他出了什麼事,一晚上都不能好好休息?
她還懷著孩子呢,本來這孕期因為負擔太大的緣故,就過得一直很難受。
嘔吐,胃燒心,腿腳浮腫,一刻都沒有消停的時候。
五郎還這樣
崔翎忽然覺得有點意興闌珊。
不過,她調節心情的能力比較強,情緒低沉了半晌之後,便又恢復了一片清明。
她想,本來嫁過來時,圖的就不是郎情妾意。
現在既然連孩子都有了,那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以後調粉做羹,陪著祖母閒話家常,跟二嫂經營好辣菜館,還有孩子要教養。她的生活可充實得很呢。
至於丈夫?若是可心意還好,若是看了讓人厭煩,那還是一邊涼快去吧。
雖然在擁有過甜蜜濃情之後,說這些有些不大甘心,畢竟,若是可能誰都想要過夫妻恩愛一家和諧的日子。
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假若不阿q一點,找到些自我平衡的方法,難道叫她也像桔梗那樣腦補太多?
那樣太累了,也將自己放得太低,她不肯。
崔翎深深地呼吸之後。已經將心底的煩躁去除。
她看完這一篇。果然就有小丫頭過來佈菜。方才跟劉師傅點的菜一個不少地上來,都是極品的美味。
崔翎胃口極好地飽餐一頓之後,早早地洗漱上榻。
然後枕著舒服綿軟的枕頭,她很快地進入了夢鄉。
這一夜睡得極沉。一覺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崔翎睜開眼,迷濛間看到床頭坐著一個挺直的背影,那是五郎。
五郎一動不動地坐著,目光遙遙地望向窗稜的一角,似是在發呆。
她輕輕垂了垂眉,撐著手臂起身,淡淡地喚了一聲,“夫君。”
五郎連忙轉過頭來。目光裡隱約透著小心翼翼,他衝她笑了笑,“翎兒,你醒啦。”
若是以往,看到五郎這張英俊帥氣的臉龐。以如此寵溺的微笑望過來時,崔翎總會不由自主沉溺其中,真的像個沉浸在戀愛之中的十五歲小女孩兒。
但因為經過昨夜的那一番心理建設之後,有些事情悄然發生了改變。
就好像現在,那個你儂我儂恩愛纏。綿的人近在咫尺,她的心裡卻驟然平靜了下來。
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受盡背叛和冷漠,好不容易遇到一點溫情,嘗試著開啟。
但因為太敏感,太脆弱,所以遇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