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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便鬆了口氣。
不是崔家有事就好,不是五房就好。
雖然對崔家談不上什麼感情,但在大盛朝,女子在夫家的地位如何,除了子嗣外,很大程度上由她的出身決定。
孃家若是勢強,婆家自然會多給一份臉面,行事也有所顧忌。
譬如二伯母,能在安寧伯府橫行無忌,連身為世子夫人的大伯母也要讓她三分,還不是因為她孃家慶國公府是大盛朝最鼎盛的名門世家嘛?
所以,崔翎為了自己,也要日日盼著安寧伯府好,五房好。
至於別人嘛,只要沒有幹什麼抄家滅族連累她的事,她才懶得操這份心呢。
那嬤嬤見了崔翎,連忙行禮,“老奴是二夫人身邊的陶婆子,給九姑奶奶問好。”
木槿撇了撇嘴,陶嬤嬤平素眼高於頂,這回卻自謙為婆子,那不必說,一定是有求於小姐了。
她心下冷笑,當初可勁地縱著底下的小丫鬟們欺負她,其實就是沒有將九小姐看在眼裡。
不然那些小丫鬟們怎麼不去搶長房幾位小姐的衣裳?
怎麼不去倒其他得寵的小姐們的藥湯?
如今倒好,看九小姐嫁到了袁家來,有要求著的事來便舔著臉皮過來,虧她們也好意思!
崔翎不想要沾染安寧伯府二房的事,便打定主意不管陶嬤嬤說什麼,都要打太極過去。
她淡淡一笑,“原來是陶嬤嬤啊。”
原來兩字,咬音微有些重,仔細聽來,帶了幾分戲謔。
陶嬤嬤老臉一紅,咬了咬牙說道,“二夫人本想親自過來一趟的,但她這幾日病了,只好遣了老奴來給九姑奶奶請安。”
她只將話說到這裡,便不再繼續。
按照常理,九姑奶奶自然會將話題接下去的,總要關心地問一下,二夫人得了什麼病,怎麼身體不好了,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這樣,她才好順水推舟,將要求的事兒說出來,還不顯得死皮白賴。
誰料到崔翎聽了這話,只是嘆了口氣,“這天氣冷了,是容易生病,我們家老太君這幾日就身子不適呢,勞煩陶嬤嬤回去叫二伯母穿得暖些,仔細身體。”
陶嬤嬤一愣,九姑奶奶並沒有給她接話的機會。
她想了想,鼻子一縮,竟有兩顆豆大眼珠從眼眶中滾落,“九姑奶奶是知道的,我們二夫人身子骨一向很好,這回若不是因為五爺,她怎麼會一病不起”
陶嬤嬤心中暗想,這回她都已經主動提到了五爺,九姑奶奶總該問問五爺犯了什麼事,怎麼惹得二夫人病倒這樣嚴重了吧。
崔翎為自己的判斷力點贊,她早就料到應該是二房的哪位惹了事,果然。
她其實對五堂兄沒有什麼印象。
沒辦法,安寧伯府子嗣太多了,堂兄弟堂姐妹加起來三四十個,她那麼懶惰的人,怎麼能記得清誰是誰?
尤其男孩子長到十歲就遷去外院過,不是家宴都碰不著,她就更沒有印象了。
除了特別顯眼的那幾位,迎面走過來,她都不一定認得出誰是誰。
所以,她本來就不想沾的麻煩,又是她完全沒有印象的人,怎還會想要知道個子醜寅卯了?
躲都來不及,傻了才會撞槍口上。
但便是躲,也不能做得太明顯。
崔翎垂著頭又深嘆一口氣,“慈母如同三月春暉,總是時時刻刻要為子女提心吊膽的,二伯母這樣慈愛,菩薩一定會保佑她的病早日好起來的。”
陶嬤嬤吸了一口涼氣。
她心想,九姑奶奶沒有出閣時,在家裡時那就是個一點主意也沒有的。
莫說其他幾房了,就是他們五房的丫頭,也沒有少欺負她房裡的人。
那時大夥暗自裡都在傳言,當初先前的五夫人過世時,叫九小姐受了刺激,這麼天仙似的小姐,恐怕有些痴愚,所以才躲在屋裡不見人的。
陶嬤嬤想,她自告奮勇要接這趟差事,也是因為九小姐容易說話,沒有脾氣,好糊弄。
可從前呆呆笨笨的一個人,怎麼嫁了人就忽然變得伶牙俐齒起來?
她有些後悔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二夫人是個什麼人,誰也沒有她心裡更清楚。
若是不將差事辦好了,她回去定沒有好果子吃。
這樣想著,陶嬤嬤便決定不再虛以委蛇,等著人家來問,她必須要主動請求了。
她也真豁得出老臉,直接“噗通”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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