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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翎輕輕哦了一聲。
木槿又遞了一兩銀子過去,“九姑奶奶好些日子沒有來,不知道五老爺和五夫人怎樣了?”
這句話的目的,不是想要知道五老爺的身體情況,反正他們現在就要過去看望,親眼所見總要比問個婆子強。
她們是想要知道,這些日子安寧伯府的人是怎樣對待五老爺和五夫人的,這才是重點。
有了銀子的加持,這點淺顯的弦外之音,那婆子豈能聽不明白?
她立刻憤憤地說道,“五老爺身子才剛好些,長房的十五小姐和二房的五爺就去氣他,那日也不知因為何事,在五老爺院子裡吵了好久,後來還是四老爺看不過去,出面說了幾句,才算完了。”
崔翎眉頭深皺,目光裡隱約帶著寒意,“你接著說。”
那婆子忙道,“後來,府裡不是沒人管事了嗎?各房就自個兒出錢到大廚房去買食,誰想吃什麼,只要能出錢,廚房就給做。”
她嘆了一聲,“五房許是手頭比較緊,不如人家財大氣粗,總是落在後頭,有好兩次都只能吃些剩下來的”
181 南郊
崔翎靜默不語,臉上的表情平靜無波。
但她心裡卻掀開了驚濤駭浪,驚詫,憤恨,心疼,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來,讓人憋悶得很。
堂堂一等伯爵府的老爺夫人,竟然淪落到只能吃人家的剩菜冷菜的地步,這是衰亡之兆啊!
安寧伯府的榮華富貴,不長了。
木槿見快要到五房的院子了,便笑著對那個婆子說道,“嬤嬤會說話,討了九姑奶奶的喜歡,才有今兒這賞。”
她似笑非笑,“嬤嬤是個聰明人,以後該怎樣做,就不消我多說了吧?”
那婆子笑得諂媚,“老奴曉得,曉得的。”
九姑奶奶出手闊綽,隨隨便便就賞了她三兩銀子的鉅款,足足抵得上她半年多的工錢,這樣的意外之財,不是人人都有福分得的。
也是她運氣好,諸多引路的婆子中唯獨她有眼力見,往九姑奶奶那湊了過去。
至於以後嘛,這位木槿姑娘說得清楚明白,只要下回九姑奶奶來時再像今日這樣將府裡的那些事都說一遍,自然還會有賞。
這是要叫她做九姑奶奶的眼睛。
反正她本來就樂意去打聽這些家長裡短,如今毫不費力一說,就能得那麼多銀子,若以後還有這樣的好事,她當然無所不說。
言談間,已到了五房的院子門口。
崔翎進去的時候,安氏正坐在崔成楷榻前小聲地抽泣,“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崔成楷大病初安。精神是好一些了,可臉色還是很差。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頗有些自責地說道,“都怪我不好。看這病將你的私房銀子都掏空了,如今家裡這樣景況,就是想像人家那樣闊綽也不能。”
府裡沒有人管事,針線房浣衣坊大廚房的僕役們都消極怠工。再加上府裡已經好久沒有爽快地發過例銀,這些僕役大有罷工之勢。
想要讓他們幹活?行,不過得拿錢來。
這就是如今混亂的安寧伯府的現狀。
五房本來就是最窮的,崔成楷一直都領著閒差,進項不多,後來病了更是連衙門都不去了,整日閒著不說,看病也花了不少錢。
正經是世子夫人請了來的太醫看的,那藥費診金自然算公中出。
可安氏見那些藥吃了都不見好。也沒有少聽信那些所謂的民間偏方。珍貴的藥材沒有少用。這些都得花不少錢。
她自己庶出,嫁妝銀並不如人家豐厚,這些年來。崔成楷也沒有別的營生,孩子們面上她也花了不少。
如今叫崔成楷前些日子一鬧。囊中羞澀,就沒有剩幾個錢了。
所以,浣衣坊也好,針線房也罷,大廚房那就更不用說了,打點的不夠那些僕役誰理?
衣服是給洗了,可送回來的時候該髒的地方還是髒的。
該放的新衣是下來了,但大的大,小的小,總沒有一件是合身的,若是叫他們送回去換,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又送來的,仍然是不合適的。
至於大廚房那,就更苦逼了。
那些廚房上的人總是緊著給銀子多的菜做,輪到五房的時候,基本上都已經過了飯點,有時候是菜涼了飯還是熱的,有時候菜倒是熱了,可飯涼了。
總沒有一頓吃上熱乎的。
安氏自己倒還好,她也不是吃不得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