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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不在意地擺擺手,帶著些無奈,“千防萬防,防得了家賊?”似乎還有些嘲諷,卻又細細聽來,不似嘲諷!
蔣平和井慕兩人曾經臥底在太子東宮,一個做幕僚、一個做死士,有很長一段時間。然後,因著當初錦繡和暖洋那檔子事,提前暴露了身份,便脫身藏了起來。對此,皇太子胤礽明裡暗裡不知花了多少精力對他們這兩個“吃裡爬外的家賊”下了格殺令,直到近一年來,才漸漸消停。
咋聽“家賊”一詞,蔣平的神經繃得更緊了,緩過神來,才想起對面的是自家主子“四爺”,而不是皇太子胤礽,想當年的時候,在太子手底下,對於“內賊”之類的詞語,尤為敏感。
胤禛輕輕瞟了蔣平一眼,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也沒有責備,反而眼神中帶著幾分安撫,倒讓蔣平覺得羞愧了幾分,很快,便又恢復了“謀士”該有的睿智,笑著說道,“爺,您這玩笑話,倒是讓小的嚇了一跳。”
蔣平作為胤禛的心腹之一,自然知曉,四爺和固倫額駙之間的那些事兒,何況,這一回出行,看似“輕車簡從”,周圍卻時刻少不了許多暗衛跟著,暗衛之中,除了四爺府的,還有更多的是出身“佟府”的。
當然,和四爺說笑,只能點到為止,尤其是這些關乎情感的話題。
“你去一趟織造府,見了曹寅,就說我是嶄先生的後輩,打北邊兒來,想要約見,讓他選個合適的時候到這秦淮樓見見。”胤禛自然不會去和蔣平繼續“家賊”的話題,“別的也不必多說,去吧。”
蔣平點點頭應“是”,便又出門直接去了織造府。
二樓的雅間,胤禛特地選了個靠窗的位子,然後,獨自品茶,自斟自飲,原本他愛喝濃茶,可以讓自己足夠清醒,那時候,額娘還總是勸著說這習慣不好。
在挑食、喝茶這種事上,還真讓額娘操了不少心思,卻一直都沒怎麼用心“改正”,直到現在,額娘已經離開了,才漸漸,學會了喝這杯中的清茶,甚至也願意去嘗試用些花草藥物泡茶,都是額娘喜歡的。
江南,風光清雅,山水靈秀。
秦淮河岸,又總少不了是是非非。
“啪!”一聲,雅間的房門被一腳踢開,闖進來幾個人高馬大的,很是一副囂張的樣子,氣焰十足。
突如其來的“地頭蛇”,讓原本藏在暗處的井慕有些尷尬,四爺剛才一瞬間下了指示,稍安勿動,可眼瞧著一堆急著找死的雜碎圍著四爺,井慕就感覺渾身難受,當初臨行的時候,井亭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保護好四爺,一路到江寧,倒也是相安無事,誰料?
“爺的位子,也敢搶?搶了,倒還得有命坐下去,哼!真要見識見識,這江寧府,誰敢和李爺我搶?”
這不,隨著一聲響,胤禛抬眼,朝著門口看去,便見著一個少年趾高氣昂地大跨步走進來,端的是一副“天老大、爺老二”的模樣。
江寧,織造府。
剛送走蔣平,曹寅入了書房,“老小子,還真被你猜著了!”
聞言,對面的男子一挑眉,笑得肆意,天地間,彷彿他便是最逍遙的一個。
曹寅不等他回答,“不過,諒你也沒想過,咱這位四爺,可是自詡你嶄先生的後輩哈哈,哈哈哈,還真是意外,我可是知道的,就算是整個京城,也找不出幾個能讓他心甘情願甘當後輩的。”
嶄封見不了曹寅的調侃得意,哪能不知道曹寅話裡的意思,“便是他故意的,知道我在江寧,甚至料到我在你的織造府裡,特地派人來演上這麼一齣戲,哼他胤禛,也是我姐的兒子、我的外甥!”
胤禛,越發能在朝堂官場如魚得水了。
曹寅和嶄封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早在跟著康熙爺打鰲拜的平三番的時候,兩人就相識了。
然而,人在“朝堂”,和江湖一樣,是身不由己的。
之後,等著嶄封離開,曹寅暗鬆一口氣,笑得有幾分詭異。佟嶄封為了這位皇四子能辦好江南科考舞弊案,不惜打破了多年的規矩,親自來織造府明言暗語打交情。
可誰又料到?早在之前,萬歲爺連著來了好幾道旨意,曹寅在嶄封面前裝裝“為難、卻還是會盡力”的樣子,其實早就因著康熙爺的密令,不敢怠慢了四爺胤禛。
呵呵,能讓佟嶄封低頭一回,可不容易,曹寅樂得看看這位損友的囧樣。
而對於康熙爺一道道旨意接踵而來,曹寅便悟出了其中的道理,心裡盤算起來,遠在京城的皇太子那位儲君的分量,又輕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