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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給榮娘遞上茶,說:“小妹,你有啥事就說吧,是不是打穀子忙不過來了?”
“不是。”榮娘剛才還強硬堆著笑容的臉,此時蒙上了一層陰鬱,“你妹夫可能是打穀子累著了,咳病又犯了,昨夜咳了整整一夜。你們也都知道,他這咳病時好時壞,前年為治這病,欠了一屁股債,這兩年他的病好了一些,我們也還了一些債。可沒想到,他這老毛病又犯了,下午我出門時,他還在咳呢,只是現在我們手裡就六十文錢根本不夠,不治又不行,”
她這一說,張氏與方老爹就知道榮娘是來借錢的。
這幾年,榮娘陸陸續續來借過好多次錢,每次借錢的原因就是給她家那口子治咳病。開始他們哪怕是自己不過日子,這錢也得借。
可是,這次數多了,人的同情心也漸漸的淡了。
反正榮孃的那口子總是病病好好的,有時候拖著不治,也沒有性命之憂,照樣過得下去。
張氏前些日子還算了一下,榮娘已欠下他們家九百文錢,一文錢都沒有還過。可誰叫榮娘那口子這幾年動不動就犯病,咳得兇,有時通宵咳,總不能眼見著不管。
這次她又來借,可他們方家正愁著沒多少錢分家呢!
“小妹,要放在以前,我們能借肯定就借了,你們欠下九百文,我們也沒催過不是?只是家裡剛辦喜事,這又要打灶分家,實在是”張氏為難地說。
張氏心裡明白著呢,再借錢給榮娘,這錢估計也是打漂了,她家欠了那麼多債,根本沒能力還。何況,他們方家也只有三百文錢留著分家,哪裡有錢借?
榮娘聽了眼眶通紅,再看了看方老爹,方老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是他們不借,可是他們家難道不打灶,難道不給小源留三百文壓箱錢,難道分家時,兩個兒子一文錢不給?
榮娘見了他們兩個為難的臉色,抹起眼淚來,說:“我也知道你們家近日事多,不該來的,只是我該借的都去借過,實在不知道該找誰了。你妹夫他這病若一直這麼拖著不治,恐怕是恐怕是好不了,嗚嗚”
榮娘掩面痛哭了起來。
方老爹見他的小妹哭起來,頓時心軟了,問:“你先別哭啊,不知這次需要花多少錢?”
榮娘覺得有戲,抬起袖子擦掉了眼淚,哽咽地說:“至少三百多文錢,我家只有六十文,還差兩百多。”
方老爹看了看張氏,說:“借給小妹二百四十文錢吧。”
張氏愣住了,借二百四十文?難道留六十文錢分家?她慍著臉坐著不起身,壓根不想借。
方老爹又催道:“人命關天,救人要緊,快去拿吧!”
榮娘又哭道:“大嫂,待我家那口子病好了,以後家裡來了錢,肯定頭一個還你家的,你放心,欠你們家的那些錢,一定會還,不會賴賬的。”
張氏聽這話都聽膩了,忖道,每次借錢都這麼說,可至今好幾年了,還不是一文錢都沒還,自己這一大家子辛辛苦苦從田地裡刨出來的錢,都供奉給她家了,這是憑啥?
“快去呀!”方老爹瞪著張氏,一直催。
張氏咬了咬唇,到床後翻出錢褡子,數出二百四十文放在桌子上,頂著一雙溼紅的眼睛顧自出去了。
榮娘拿了錢,嘴裡千恩萬謝的,“還是大哥、大嫂心善!”
“快回去抓藥吧,別耽擱了。”方老爹嘆氣地說。
榮娘趕緊摟著錢走了。
澤生見他娘眼眶裡溼紅,而小姑又飛快地走了,就知道了個大概。
小茹跟著澤生進了自己的房,納悶道:“澤生,娘怎麼了,剛才她在舀豬食,我說讓我去餵豬吧,娘沒搭理我,而是低著頭拎著桶顧自去了,好像不高興。”
澤生拉著她坐在床邊,“你別多心,娘不是衝你,肯定是小姑又來借錢了。小姑欠我們家不少錢,又還不起,主要是小姑父有咳病,不治又不行。次數多了,娘也煩了。何況近日家裡花錢的事多,估計也沒剩啥錢了,這又被小姑借走了,你說娘心裡頭能不難受麼?”
小茹聽了也跟著嘆氣,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你小姑也是可憐。”
澤生把胳膊搭在小茹的肩頭上,親熱地說:“所以,養好身子是最重要的,你以後也別老搶著幹活,知道麼?”
小茹輕輕颳著他的鼻子,“不得了了,你這就開始生私心了,我搶著幹活不也是幫家裡麼?”
“我心疼你嘛!”澤生想起昨晚還沒親夠,又捧起小茹的臉,親親她的臉蛋,再貼上她兩片溫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