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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年輕個三十歲五十歲的藥,我倒是會勤快地喝著,這種送人入棺的藥有啥好喝的,只不過晚一步早一步的事。”
澤生笑得白鬍子微微顫,“瞧你個倔老太婆,越老越不會說句好聽的話。我還能有幾次為你熬藥的機會,還不得珍惜著點?”
他佝僂著身子,來扶著小茹靠坐在床頭。他再抖著手一勺一勺地將藥往小茹嘴裡喂。
因為澤生手抖著厲害,小茹張著嘴接了好半天,才接住了,慢慢喝了下去,“老頭子,瞧你這手,抖得越來越厲害了。不過,看你這身子骨,怕是還能活個幾年。”
“你以前說男人一般都沒有女人活得長,也不知道我這身子骨是怎麼回事,雖然近些年來病也沒少生,但看樣子離死還有兩三個年頭。這幾日我總在想,若是我死在你前頭,又怕留下你一人會孤苦伶仃,雖然兒孫滿堂,他們再貼心也都頂不上我這個老伴。若是你死在我前頭,我又不知這剩下的日子該怎麼過。想來想去,覺得若是我們能一起死就好了。”
小茹癟著個嘴,忍不住笑了起來,一笑便像個孩子,因為滿嘴沒一顆牙,“你咋說這種矯情的話?聽上去真不像是從一個老頭子嘴裡說出來的。你活著不是可以教小寶的小孫子認字麼,還可以給他講故事,你可以做的事還多著呢。”
在隔壁屋的大寶、小寶、胖丫都在抹淚,他們知道自己的娘快不行了。大寶一收到小寶的信,便馬不停蹄地往回趕,今日上午才剛到家。小寶和胖丫倒是守在小茹床邊有半個月了。
他們三個也都老了,就連他們的孫子孫女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頭兩個月,小茹還能將孫子輩的及曾孫輩的認得清清楚楚,哪個後生娶了哪家的姑娘,哪個姑娘嫁到了哪家,她都分得明明白白。
但這些日子,她徹底弄不清楚了,幾十個人不停地在她眼前晃,她腦袋越來越混濁,澤生見她反正都認不清人了,便讓他們各自都回家,各忙各的去。
小寶、胖丫自然是不肯走的,便在隔壁屋守著,時常會過來與他們的娘嘮一嘮,或講一講他們的趣事。小茹倒是十分愛聽,只不過這陣子才剛聽完,過一會兒她便忘了個精光,連剛才到底是誰在跟她說話,她都不記得了。
大寶今日上午一到,見小茹那副皮包骨的模樣就哭了起來,硬是被小寶和胖丫給拉了過來。這會子大寶強打起精神,擠出點僵硬的笑容,再次來到小茹的身邊。
“娘,趁我們一家人都團聚了,要不找個畫師來給我們畫個全家福吧?”
小茹一聽說要畫像,連忙搖頭,“不畫不畫,我都這模樣了,畫出來也是個老妖精。你若是將這樣的畫掛在家裡,怕是要嚇著人。老頭子,我們年輕那會兒不是請畫師來畫過全家福麼?就是胖丫生頭一胎的那年,你把那副畫找出來,請畫師多臨摹幾副,你們各拿一副回家鑲個框,留著做念想就行。”
澤生果然起身,去書房的大書櫃裡尋那副幾十年前的全家福了。
大寶也知道自己的娘那脾性,愛美了一輩子,也就不再多言,而是跟她嘮一嘮他和三公主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怎麼教養子女的,孫子孫女現在都怎麼樣了。
這個話題小茹愛聽,兒子是朝中的第一大臣,兒媳婦是公主,孫子聽說如今也是新皇身邊的紅人,雖然官位不高,但前途不可限量。她覺得自己也算是為本朝代作出不少貢獻了,只是這些會被寫入史書麼,那些史官會提到方孟昭的爹孃麼?
她絞盡腦汁想著前世看過的史書,好像從來沒在哪本書裡見提到過方孟昭及方澤生、何小茹,不知一些野史書裡會不會有?
再想一想,卻啥也想不起來了,糊塗了。眼前的人是大寶麼,大寶怎麼都長了白髮了?他不是才一歲大麼?唉喲,那次學走路摔倒在門邊上,可是磕得頭破血流
幾日後,畫師請來了,臨摹了幾十副他們年輕時一家五口的全家福。因為現在孫子女及曾孫子女那麼多,都不在畫裡面,所以大寶叫大家全都一排排地坐好,讓畫師將這幾十名後代也畫一副全家福。
這副全家福,除了小茹和澤生,其他的人全都在,足足三十多個人。
這一日,小茹摟著這副新的全家福,模糊地看著自己的後代,笑著笑著,就感覺腦袋空蕩蕩的,身子輕飄飄的,意識慢慢要潰散了。
澤生見小茹即將要離開人世了,他將哭泣的子孫們都支使到隔壁屋裡去,他端來了兩碗藥。
先是喂小茹喝了一碗,然後他自己也喝了一碗。
小茹似乎迴光返照了,突然又清醒了過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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