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頁)
好似被一支巨大的老虎鉗夾得死緊。連厚實的石棉衣都被屍魔獵手的利爪刺穿,將裡面的血肉扯得爛碎。
我這一百多斤的人從高空跌落,慣力之大可以想見,即便以它強悍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一時控制不住方向,斜斜地往地下栽去。趁著它控制方向的當兒,我一舉翻身,反而騎上了它的背脊,抽出插在腰間的匕首。
它的背上,也生著些尖刺,我卻顧不得這麼多,趁它還未飛高之時,一刀插進了脊背。
屍魔獵手發出驚天動地的喊叫,盡力翻騰顛簸。我牢牢扯住它的翅膀,使出吃奶的勁頭,怎麼也不能放手。順著顛簸的頻率,又是一刀插下!
它背上的皮肉,還算堅韌,好似曬乾擰緊的老牛皮,一束一束紮起來。可是兩束肌腱之間,總有些空隙處填著脂肪。我就從這空隙處下刀,割開兩道大口子。右手往裡一掏,卻摸著一條硬邦邦的東西那是脊椎。
我用嘴咬著匕首,雙手握著屍魔獵手的脊椎,兩腳死力蹬在它背上,想將這脊椎拔起來。脊椎乃是哺乳動物運動的關鍵所在,這地方被人拿住,無論是脖子翅膀或者尾巴,全都沒有辦法活動了。
它開始筆直朝下墜落。
我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氣來拉它的脊椎,只是到最後,已經被拉斷了。
轟!
我們一起跌到地上。我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痛意,昏睡潮水般將我淹沒,在那寧靜的大海深處,漸漸浮出一條微微閃光的道路,我在這條路上渾不知覺地行走,幾乎行走了十年。。。。。。
我在這兒,就在身邊,我需要你。
我一下子驚醒,發現時間只是過了半秒,自己跪在屍魔獵手的屍體上,頭頂淌出的鮮血將面前的一切染成了紅色,由於劇烈的震盪,我暫時性地失聰了。
我只能看。
在一片血紅中,楊友一仍舊高踞雲梯之上,沉著但徒勞地發射子彈。
在一片血紅中,鐵漢陽近乎瘋狂地揮舞著已經乾涸的水龍頭,好似舞動一柄流星錘,卻不能阻止喪屍漸漸靠近。
在一片血紅中,無數喪屍已經圍攏四號車,將整輛車都挪動起來。車上尚有數名警員,戮力射擊。
在一片血紅中,四號車上的警員將半桶汽油舉了起來,另一位點燃了打火機。
在一片血紅中,猛烈的爆炸震動大地。
在一片血紅中,雷雄站在一號車的車尾,雙手攏在嘴前,大聲喊叫著什麼。
在一片血紅中,李真和白穎薇奔出了轎車,茫然四顧。他們忽然抬起頭看天,隨即也開始吶喊起來。
隨著他們的吶喊,聽覺漸漸恢復。現在我可以聽見人的喉管被咬斷時發出的嘶吼,聽見子彈炸開肝臟,炸開黃色膽汁的聲音,聽見汽油燒灼脂肪的聲音,聽見血肉被病毒侵蝕的聲音。
我聽見白穎薇大喊:小心!
地面上,一個高壯的黑影已經完全掩蓋了我。
儘管手裡再沒有半點武器,可我仍舊沒有放棄一線希望,立刻扭身朝後猛力揮出一拳。
這一拳已經盡了全力,哪怕連磚塊都可以擊碎的。可是輕輕巧巧就被身後的屍魔獵手擋住,它朝我笑了一笑,微微一扭爪子,我的整條手臂就好似浸在油鍋裡那樣疼痛,只聽咔嚓一聲,一段白生生的小臂骨刺破皮肉,鑽了出來。
它放開右臂,興奮地吼叫著,尾巴好似充血的陰莖,比原來粗壯了三四倍,那條口器裡,亦展露出隱藏著的上百顆利齒。
我的小臂無力地垂著,和身體呈現一個怪異的角度。心裡,什麼念頭都沒有了,只是眼睜睜地看著那條尾巴,猛地刺了過來。
說來奇怪,在我眼裡,這條尾巴刺擊的動作十分緩慢,簡直好像過了整整一天,它才刺至面前。可是在這期間,身體卻偏偏不能作任何動作,好似那時躺在病床上,連小指都不能微微動彈一下。
口器終於慢慢張開,好像一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顯露出巨大的花盤長滿了利齒,噴吐著臭氣的花盤。
它遮擋住了所有陽光。
陽光?
我還道自己眼花,可是一道明晃晃熱辣辣的陽光,確實刺進了眼睛,叫人忍不住閉上雙眼,激出淚水。
我聽到了屍魔獵手的慘叫。
那道陽光,正好照射到了它的尾巴。看似無堅不摧的尾巴,竟然如同被潑了一瓢沸騰的熱油,冒出一個又一個的血泡,只是一眨眼工夫,尾巴外面的皮肉已經完全腐蝕,血肉來不及落到地上,便被陽光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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