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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嬸卻沒多少羞愧,反而笑得陰陽怪氣的,“哎呀,哎呀,大嫂,你還記仇呢,你還記仇呢,我都忘了,我都忘了,你還記仇呢,你快別這樣了,傷身子的。做人要豁達點,別那麼小氣記仇,你看我,我就忘了。”
柳氏哼了一聲,“這是大過年的,我不想吵架,你們也不要生事。咱們分了家的,當初說的是兒女親事自己做主。既然自己做主,那有事了也自己負責,不要有好處的時候就自己拿著,事後有禍事了又來要我們給你們負責,沒有這樣便宜的事兒。大過年的,別找不自在,該幹嘛幹嘛去。”
說完,她也不管,扭頭就去忙活了,將老秦頭等人扔在那裡面面相覷。
老秦頭和張氏雖然吃香的喝辣的,可餘錢沒啊,現在什麼都是柳氏給的,錢也要留著給孩子分磕頭錢呢,也沒那麼多。
要說一百兩,還真拿不出來,湊吧湊吧,估計能有個十幾兩。
三嬸看著柳氏的背影冷笑,“爹孃,你們都看到了吧,看到俺大嫂是怎麼樣一個人了吧,心又冷又狠,咱們全家包括二老都被她拿捏住了,她這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要給二老氣受呢。”
秀美在一邊一直沒機會插言,這時候也開始幫腔,秀麗聽見了,氣道:“你們就別說風涼話了,想想怎麼救救娟娟姐吧。”
張氏一撒手不管了,“你們自己做主的事情,還是自己管吧,我管不了。”
讓她為了個丫頭片子,回頭被柳氏趕出去,好日子沒了,她可不幹。
秀麗給他們出主意,又對三嬸道:“你們去找俺秀瑤姐姐吧,估計除了她,別人也沒辦法。你們當初那麼擠兌俺大娘,現在又來找她幫忙,你們自己打臉不嫌臊得慌,倒是怪人家不上趕著貼乎你們,你們也太過分了!”
三嬸氣得就要打她,秀麗卻轉身走了,氣呼呼地道:“要不是不忍心俺娟娟姐受苦,我才懶得管呢。”
話這樣說,可讓三嬸去找秀瑤,她又拉不下那個臉來,氣呼呼地想離開大房,又不捨的著溫暖的屋子,好吃的飯菜,舒服的炕
最後,三叔和三嬸道:“算了,本來就是銀錢兩訖的事兒,你要是再去要,少不得口舌太多。我可丟不起那個人。”
三嬸覺得也是,雖然有點不忍心,可想著秀娟生了孩子就好了,又暗暗地罵秀娟笨蛋,去了高家,不知道把老爺子伺候好了,哄得他開開心心的,要什麼給什麼,這也沒幫襯家裡什麼,倒是又來給裹亂。
所以夫妻倆假裝忘了,不管了!
那個送信的人還是秦業又帶去招待,讓廚房給他做了飯,給了他兩吊錢的腳程錢,讓他住一宿第二天走。
那人在外面看了一圈,回來頗為興趣地道:“秦大哥兒,你看俺能不能在你家幹活?俺有的是力氣,也不要多少工錢,只求不管好年頭荒年頭都有口飽飯吃,能讓俺婆娘和倆孩子也能來有個落腳地”
秦業看了看他,笑道:“我們家,現在可是我小妹兒當家呢,我得去問問。”
那人就忙作揖。
秦業領著他去秀瑤的小院,讓他在廡廊下等,秀瑤在屋裡和秀麗說話呢,聽她講秀娟的可憐事兒。
秀瑤聽了,道:“那個送信的,倒是個心善的人。”
正說要去請來看看,結果秦業就進來,“瑤瑤,那人還說想在咱們這裡幹活呢,想讓你同意他把家人也帶來,自己婆娘和倆孩子。”
秀瑤不禁笑道,“那是自然好的。”
這種拖家帶口投奔的,都是真心要去人家幫工的,不會有什麼心機在裡面,“大哥,快請那位大叔進屋裡坐。”
秦業就領著那人去了正屋坐了喝熱湯,秀瑤和秀麗一起過來,那人也不敢抬頭看,抄著手低著頭,恭恭敬敬地回話。
一看就是在大戶人家當過工的。
秀瑤和他聊了幾句,他雖然拘束,但是也口齒清楚,說話還算條理。
他叫張大牛,會兩下拳腳功夫,平日在高家做轎伕和護院的。他是在做轎伕抬姨娘小姐們去上香的時候認識的小姨奶奶,平日裡沒說過話。但是張大牛因為知道她是好人家的閨女,看她不是那種窯子裡贖出來的妖裡妖道那種,所以對她也頗為照顧。有好幾次,有人暗示他抬轎子的時候要給秀娟使壞,尤其是後來秀娟懷孕了,他都覺得那是傷天害理的事沒幹。也因此,大爺和太太有點懷疑他,他怕再弄出什麼不好的來,所以就避嫌了,萬一被人說他對小姨奶奶有私情就不好辦。
誰知道前陣子太太帶了家裡的女眷們去上香祈福,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