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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為,墨疏是我的責任。在所有人都苛待我,連你都想要殺我的那段時間裡,只有墨疏肯溫柔待我。他給了我第一個真心實意的擁抱,讓我覺得自己可以活下去,還有人在乎我、牽掛我,那時我想,這樣的人值得我用一生時間去回報。我早就知道他有寒症,但是我不在乎,天冷了我願為他暖手,他病了累了我願不離不棄一直攙扶,在我看來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對救命恩人怎麼就沒這麼多感激之情?”溫墨情微微側頭,下頜輕輕剮蹭言離憂額角。
言離憂向後一躲,抬頭翻了個白眼:“第一次見你就凶神惡煞的,哪裡值得感激?那時你幫我救我都是有目的的,別以為我看不出來,能試著相信你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有別的想法?”
“薄情寡義。”溫墨情嘆道。
那只是句玩笑話,言離憂卻忽然低落:“我做的最薄情寡義的事,就是背棄墨疏和你在一起。”
溫墨情少頃沉默。
“所以我才會同意你為他去冒險。”衣袖一揮,燭燈噗地熄滅,一片漆黑中的溫墨情有種說不清的平靜,“換做是別人生病,我絕對不會讓你去妖山,但是他不同,對你來說他實在太重要——白天你失魂落魄的模樣,這輩子我再不想看到。”
兩個人的幸福建立在另一個人的痛苦失望之上,這種幸福能夠坦然接受嗎?
言離憂一直在愧疚自己對溫墨疏的絕情,不停想著該用何種方式彌補所造成傷害,並且以為這是由她獨自承擔的負債;而今才明白,原來溫墨情也在分擔著她的重任,她的愧疚自責,她的彌補回報,都有他在身後默默支援。
這就是她所愛的,知她心意,默默擔當的男人。
“說著說著就有些倦了,不管睡不睡得著都歇息一會兒吧,明天一早就要趕路呢。”言離憂離開結實肩頭,摸黑鋪好枕頭展開被子側身躺好,有意無意留了一半地方空著。
這等機會,溫墨情哪會放過?就算被踢幾腳也好過去睡冷板凳。
從容不迫霸佔住僅剩空間,溫墨情也側著身,長而有力的手臂從背後將言離憂環繞,閉上眼,唇邊一抹寂寥。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第223章 艱難之旅
黎明對很多人來說是非常短暫的,於溫墨疏而言卻並非如此。
很多很多年他都不曾睡過一個安穩覺,哪怕心裡沒有任何牽掛也做不到,五臟六腑的疼痛與遍身寒冷總讓他睡不長久,往往天還沒亮,他就已經睜開眼苦熬時辰。
連鳥雀螻蟻都未醒來的黎明萬籟俱寂,溫墨疏神色黯淡的眼眸盯著虛空某處,神思卻異常清晰,可那些思慮中,幾乎沒有一件事是好的。
這樣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
爭權奪勢,與最心疼的弟弟明爭暗鬥,有什麼意義?
縱是他君臨天下,給百姓一個安寧幸福的家園,等他死後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唯一讓他覺得活著如此快樂的事,如今已然消弭;唯一讓他感受到活著意義的人,即將不復存在。
房門輕響,狹窄縫隙鑽進幾縷新鮮空氣,沁入肺中令渾身無力的溫墨疏舒服許多。天闕殿的下人都十分守規矩,敢不敲門就進入溫墨疏房間的只有一人,是而溫墨疏不用去看也知道來人是誰。
“楚辭,離憂呢?走了嗎?”
“昨天見殿下昏睡,我便勸言姑娘先回去了。”聽得溫墨疏嗓音沙啞,楚辭倒了杯水遞過,對溫墨疏麻木表情選擇視而不見。過了半晌,楚辭將一本薄冊放到床頭:“這是殿中下人名單,硃砂標紅的是可信之人,有什麼事殿下儘可吩咐;旁側做了標記的人殿下儘量不要接觸,身份或多或少都有可疑之處。”
不知是不滿還是身體不舒服,溫墨疏淡淡皺眉:“怎麼?你要外出?”
“嗯,去取藥,大概要月餘才能歸來。”
“平時只要去十幾天就能回來,這次怎麼如此之久?而且上個月你剛剛去取過”
微薄晨光裡,楚辭寧靜淺笑:“換了一位大夫,藥也有些不同,所以要多花些時間處理。我會把春秋留在宮中,他腦子笨些,殿下莫見怪,不需動腦的體力活儘管指使他去做就好。”
楚辭平時也會笑,那種帶點兒狡黠、高深莫測的微笑,像這般表情卻是溫墨疏從未見過的,若不是身子難受得緊又沒什麼心情,他真想問問楚辭今天是不是吃錯了藥。
又或者,這是對將死之人的憐憫?
溫墨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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