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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自己身邊找個理由。
只看一眼,他就知道她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鉤吻之毒?他冷冷笑著,有人在她平日的飲食中做了手腳,這女人啊。。。單純得全無防人之心。
明明只要一帖藥劑他就能助她解了毒性,查出下毒者是誰,可是他心中邪惡的部分卻在這時取得了決定權。他,不想這麼快就治好她,若是她的病好了,勢必要離開這裡,離開他吧,神醫的名諱他並不在乎。這世間種種他也只當過眼雲煙,獨獨有她,卻是在初見那一刻起,就無法放下。有一日,她若知道了會怨恨於他嗎?那時的他卻除了留下她,再管顧不得其他。
敏梅,她果然人如其名,是個敏睿纖細,堅韌如梅的女子。
她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匆快,他的人生突然又有了希望,死氣沉沉的空庭小築也因為她,管戎,葉兒的進駐而變得生機勃勃。
來到空庭小築之後,她的中毒症狀雖然得以減輕,卻還是時有反覆,這下毒之人看來也並不是要她的命。那他也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或者自私,或者偶爾也鄙夷自己的不擇手段,但他本來就是缺失良心之人,不求無愧於人,只求無愧於己是他人生的處世哲理,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的,那就夠了。
情緒好像一直被她牽引著,她快樂,他也會微笑,僵硬的笑容卻嚇著了身旁隨侍的小童,空庭小築裡的人,幾時見過笑著的白驛丞。唉,他多年構建的冷麵形象,就在她絲絲暖暖的溫情中被瓦解融化。不過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卻覺得有幾分甜意在心中擴散開來。
坊間一直有傳,說他是吸人血,吃人肉的妖魔鬼怪。確實,他亦非什麼正人君子,為了研習醫術,他時常命人去附近村落偷盜屍身。
這事,他雖然刻意隱瞞,但畢竟紙包不住火,終於有一日被住在小築的她知道了。推開他的暗室,看見房間內陳列的數具屍體,他詫異的發現,那個孱弱的女子眼中竟沒有半分懼色。這可是連在空庭小築當僕役多年,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小童都懼怕的地方呀。原本他以為自己必要遭她鄙夷,唾棄。卻不想,她只是走到他面前對他說:“白驛丞,我知你是想以死救生,但你是不是能尊重一下死者家屬意願?若他們知道自己親人的遺體丟失了,會是多麼的傷心難過,你知道嗎?”
這女子到底還有多少驚人之處啊!如此大膽,如此淡漠,彷彿真是上天送與他的禮物。他想起了當年師父說的話,莫非她真是師父說的扭轉他心性之人?他白驛丞敢和閻王爭人壽命,但在命運面前竟然也有渺小認栽的份。
就在那一夜,她對他說起了自己父母死時的慘狀,她就是個連父母遺體在哪都不知道的女兒。清明時節,她連親人魂魄何方也不得而知。
打那以後,他再沒讓人去偷過屍身。
關於他喝血吃肉的傳聞也漸漸散去。事後,她更是得寸進尺,竟勸服了他行醫積善,每月為城裡的窮人免費看診,以贖從前過錯,將那些從人屍身上所得的醫術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看著她一日比一日多的燦爛笑顏,即使他再如何心不甘,情不願,最終也只能化為無奈的妥協。
聽見那些病患痊癒時對自己的崇敬仰慕之詞,他不禁失笑。原來一個人成魔成仙,只在一個轉念之間。
三年時光,因為有她的陪伴而變得快樂匆忙。
她對他說,她是休夫女子,他聽了只覺得更加佩服,這個時代,多的是當斷不斷的嗟嘆情緣,她能有如此決斷的魄力,實在難能可貴,更讓他有了將她永遠留在身邊之想。至於,道德禮教,他向來嗤之以鼻。
關於她中毒的事情,三年來,他有無數次機會可以說明,但都被他找各種理由否定了。是心中怯弱她會離自己而去吧。他竟然也成了一個怯弱之人。
只是任憑他如何千防萬防,離別的這一天卻還是來了。
她唯一的弟弟成婚,她不得不回一趟京城。他再沒有理由將她留在身邊,但他知道,她身上的毒一日未解,他還是有機會再見到她的。交給管戎有期限的藥丸,只要她定時服用,那鉤吻之毒,必不能害她性命。他白驛丞要留的人,閻王殿上走上十次,他也有信心能拉回人間。
空庭小築門外,她臨別時,對他說“一定會再回來。”那一瞬間,他只能呆呆看著她,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在她的馬車走遠的那一刻,他終於在心中下定了決心。她的迴轉之日,就是他對她的剖析真心之時,也是他為她解毒追兇之機。這女子,他註定一生放不開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