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3/4 頁)
寵愛可以無所不能的敏梅格格直到這一刻才發現自己的無所不能只是被劃定在有限的圈界裡才具有效力。
正文 第二十九節 過府
那一年,她是讓喜氣洋洋的八人大轎抬過恭親王府的正門的,喧天的鑼鼓聲彷彿這一刻還在耳邊回想,門可羅雀的喜宴上十六歲的少女把自己一生的幸福交到那個並排拜天地的偉岸男子手上,以為從此那就是她的天,她的全部。
她用絲帕輕輕擋住頭頂的豔陽,同樣是過府,門廊上的喜字紅綢早已經在流逝的歲月裡不知去向,帕角的那朵梅花此刻卻紅得刺眼奪目。
再次過府,這一次她走的是側門,恭親王府裡鮮少有人知道她的到來,沒有可以曝露在陽光下的身份,來得是那樣的悄無聲息。老管家依然等在門口,卻沒有再張口叫她福晉,或者是他自覺不妥,或許是常寧已經有了交代,不過這倒真的讓她多了些自在。一個曾經是這裡女主人的她重新歸來卻是這種不尷不尬的境地,想來也是好笑的。
他貴為大清王朝的王爺,怎麼可能再娶一個已經下堂的妻子呢?跟誰說也是過不去的,更不用說那些守舊迂腐的宗親們,愛新覺羅的族譜她再也別想捱上邊。所幸的是她早已經看淡,鳳冠霞帔下的名分帶不來一個女人夢寐以求的幸福,她早就用自己的親身經歷驗證了這一點。
閒置的園子並沒有想象中的破敗,反而顯得井井有條,好像主人從未離開。園子一角的那棵梅樹抖擻著樹葉在太陽光下無精打采的隨風搖曳著。
她沒有想過這東苑四合院裡的梅樹還在。她明明記得離開的時候她要葉兒把那園子裡的梅樹砍了。
王府裡的老管家看見敏梅站在那梅樹下,走過來低低的說了句:“梅樹是王爺命奴才悉心照顧的。”
她回頭,有幾分詫異。當年走得決絕,是要徹底斷了和這王府東苑的關聯,要把她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跡完全抹殺掉。她以為他是樂見於此的,畢竟他們之間所共有的回憶太過慘烈,記得對於兩個人都不是件好事吧。
“為什麼?”她喃喃念著。心裡有太多不解的問題,為什麼他會留下這棵梅樹?為什麼他還會要自己回來這東苑?這些年的走走停停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是沒有根鬚的梅枝,可是此刻看著這株她從皇城帶來親手栽下的一棵老梅樹,依然根鬚深種在這恭王府的土壤裡,她突然覺得自己彷彿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一般,那四年的自由,不過是虛無的南柯一夢。
八月的天空,悶熱難當,葉兒和僕役們汗流浹背的忙活著把箱子搬進屋內,管戎垂手立在一旁,陰沉的看著敏梅,允承則一臉苦澀,眼神裡飽含懊惱與自責。
她淡漠的笑了笑,想起那晚她告訴允承和他自己的決定的時候,他們不敢置信的表情。是啊,連自己也不能相信呢,早上還說著要回江南去,晚間就決定要搬來這恭親王的府邸。她丟掉了自由,徹底的把自己圈禁了。
管戎的怒其不爭,允承的哀其不幸,慈寧宮裡,恭親王府地發生的一切她半個字都沒說,即使她不說,她知道他們也能猜到。
管戎攔著她,說要帶她回江南,或者就此隱居山林。她搖著頭拒絕了,這樣的想法她不是沒有過,可是氣過恨過,心裡有無奈的明瞭起來,那些都太不現實了。
“姐,我不要你為我做這樣的犧牲。”允承悲痛的看著她,自己的存在居然讓兩個女人做出如此犧牲,即使能保他安全,他心裡背上的枷鎖一輩子也解不開。“上戰場我不怕的,男兒本就有保護國家的重責。”
她迴轉過身,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已經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弟弟,輕輕笑了,那笑容清淺得仿若晨間的薄霧,明明近在眼前,伸手卻再也抓不住。
“我不希望你再受傷。”和常寧在一起兩年,敏梅變了多少她自己或許不知道,可是做為弟弟的他看得清楚。
“我不會再受傷。”她笑著對他說,她早看開,怎麼可能還固守在自己的死結裡。
允承看著她,心裡真要疼出血來一般。他知道的,一個其其格,一個姐姐,都是為了他不得不像命運妥協,他也氣惱自己怎麼會成為別人要挾她們的籌碼,恨的時候真有毀了自己的念頭。
“允承!”敏梅正了正色。“你記得你答應過姐姐什麼嗎?”
允承煩躁的點了點頭。他記得,他要活著,再無奈也要堅持活著,為了姐姐和宮裡的那個她。他怎能讓她們的犧牲白白付之東流。
她笑了笑,抓住他的手,允承在,她就在,其其格都能為他犧牲如此,同宗同脈的自己難道真能放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