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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看著床上的管戎。他醒來後,知道是葉兒救他,不知會如何作想。若不是這其中發生的許多事情,她想,葉兒和管戎還真是匹配的一對。她一直私心,想要將他二人留在自己的身邊一輩子呢。奈何,命運弄人啊。
不一會兒,金珠來傳信,說常寧在正屋裡等著她和白驛丞過去。
她微微詫異,心中惶惶,不知出了什麼事,常寧為什麼叫她和白驛丞一同前去。腳下再不遲疑,快步出屋,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前腳剛剛踏入房內,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鋪面而來,喉頭頓時湧上酸液,她拼命嚥下,才不至於當場吐了出來。
走進內室,看見常寧正在銀珠的伺候下,脫下自己的外裳。敏梅的目光往下移,在看見那雪白的中衣袖上的一片赤紅時,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麼回事?”她沉了聲,朝他急奔過去。不期然的淚水在面上縱橫交錯。
“沒事,一點小傷。”
她看他,胸中又氣又痛,這樣他還能笑得出來。
她接手銀珠幫他脫衣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將他的中衣脫下。這才發現那手臂上已經纏繞上了白布,明顯這傷口一早已經讓人處理過了。奇怪的是白布上並沒有血漬,那血是從白布的邊端處流出來的。
她拆開白布條,才發現白布下竟然裹著一層油皮紙。
淚落得更兇了。他是在劫法場是受的傷吧,早就知道福全會有所行動,在傷口包了油皮紙,這才在福全摔倒,抓住他手臂的那一刻得以保全不被發現。
她怎麼早沒發現他的面頰是那樣的蒼白呢?怪不得在園子裡她抓住他手臂的時候,他的眼中會有痛意一閃而過。
掀落那層油皮紙,那傷口讓她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氣。是刀傷,只是這一刀卻是深及見骨,翻開的皮肉讓人觸目驚心。她感覺那一刀彷彿不止砍在他手臂上,也是砍在了她的心中。疼痛宛若噬骨一般擴散開來。
“疼嗎?”她輕聲問到,聲音早已啞澀。
常寧輕輕拭過她面上的淚珠,對她搖了搖頭。
敏梅心中又恨了起來,他總是這樣,有什麼不好的事情都自己默默承擔。他不知道,很多時候言語表達更為重要嗎?他什麼也不說,自己又不是他肚子裡蛔蟲,如何能事事都猜的出來。
常寧目光越過她,對跟在她身後進來的白驛丞說:“白大夫,有勞你幫我看一看,當時情況慌亂,也不知那傷我之人的刀口上有沒有抹毒。”說這話時,他的聲音是那樣平淡,彷彿說的是一件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正文 第七十六節 惶然
白驛丞幫常寧檢視過傷口,確定沒有中毒,敏梅一顆高懸的心這才平復了下來。
拿藥拿布的事情她搶著做,包紮傷口的事情她也搶著做,讓一旁的幾個丫頭只能立在旁邊乾瞪眼。
常寧知道,她是心存歉意。
待到包紮好傷口,他讓房裡的人都散了,獨留她一人。拉她坐到自己腿上,她掙扎著不肯,就怕弄得他剛剛包好的傷口又崩開。
“別動,讓我抱一會。”他的語氣少了平日的盛氣,竟是隱隱透著疲憊。
敏梅皺眉,想起這一番折騰,他已經一晝夜沒闔過眼。“很累嗎?你躺下睡會吧。”
埋在她髮間的頭顱輕輕搖了搖。“就想這麼抱著你。”呢喃的聲音帶著些微的孩子氣。
多年積壓在心中的鬱結正在一點點散去,她伸手輕輕推開他,看著他的時候,眼梢含笑。“我又不會跑了。”紅唇微嘟,像是引人親吻。
他深深凝視著她。這樣的敏梅,那般明媚照人,是她離開四年後回來,他首次看見她臉上有如此嬌俏的表情。冰冷的她,疏離的她,他見過太多了,所以此刻,他不由得目光發緊,再捨不得移開視線。
“敏梅,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吧?”他問得小心翼翼,怕受傷害的模樣溢於言表。
她微微搖了搖頭,還能離得開嗎?不論是心還是身,她都被他牢牢綁縛住了不是嗎?這天下之大,她還能到哪裡去,曾經嚮往的自由啊,到這一刻才真正明白,那不過都是虛無。因為他一直住在她的心中,心沒有自由,身如何能得自由。
“常寧。”她突然面色嚴肅。“我對你只有一條要求,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瞞我。”她不愛他這樣,他可以不告訴任何人,但至少應該告訴她啊,他們是命脈相連的兩個人,不管任何事情他都應該知道她願意為他分擔。
他點頭,能理解她的心情